遠處,一個黑髮矮個子的醫生揮著手朝這邊跑來,負責人對泉說:“我們的這位研究員是日本人,他叫緋奈,是你的主治醫師。”
“初次見面,我是緋奈透織,請多關照!因為我是泉先生的主治醫師,所以,有什麼問題我會盡量解決。”
緋奈醫生氣喘吁吁地來到泉的面前微一鞠躬、彬彬有禮地做了自我介紹。他看起來不過30出頭,帶著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顯得頗有書卷氣,微圓的娃娃臉看上去和藹可親,不大的眼睛中流露著智慧與自信,理性的舉止給人以強烈的信任感,初次見面就給泉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啊……好,也請你多多指教。”
泉微紅著臉也點了點頭。之後,緋奈醫生帶著他們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取出泉的X光片插在燈板上,一臉鄭重地對泉說:“請聽我分析一下。照泉你現在的受傷情況來看,要說完全康復是相當困難的。”
他的話讓泉心中一凜,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然而緋奈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泉的變化,依然用慣常的口吻說:“你好像是職業足球選手吧?如果從事像足球這樣要求足部精準運動的活動,麻痺的神經元無法接受如此多的指令,會導致運動無法順利進行,所以是相當困難的。”
說到這裡,緋奈醫生停頓了一下,注意到泉越來越凝重的臉色,他笑了,以一個醫生特有的、能讓病人看到希望的語氣繼續說:“但是,我們也要努力讓現在不可能完全恢復的機能爭取恢復到以前的狀態,讓你再次回到賽場上進行比賽。現在你將要接受的,是我們新研究出的神經元修復復健。一起努力吧!”
“是!”
泉大聲應道。他的聲音那麼大,把緋奈和站在身後的晃司、涉谷都嚇了一跳。只聽泉用非常堅決的聲音響亮地說:“緋奈醫生,我一定要重新站在足球場上!一定!”
聽了泉的話,緋奈的臉上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微笑,這個微笑讓晃司的眉頭擰成了一團。緋奈看著晃司懷疑的眼神和凝結在臉上的痛苦表情,笑意更深了。
“晃司,已經排練過多次了,現在開始正式灌錄吧,拿出感情來唱。”
深夜,在租用的錄音棚裡,新專輯最後一首歌的錄製工作還在緊張進行。所有人都強打精神、忍受疲累,希望這最後的一首歌能在今晚順利完成。然而晃司無論如何都進入不了狀態,讓大家一遍又一遍體驗著失望。在鷹文說過開始正式灌錄後晃司又唱了一遍,這一遍還沒唱完晃司就沒了聲音,所有人又忍不住失望地嘆息一聲。鷹文無言地透過隔音玻璃牆看著拾音室裡呆立的晃司,那張痛苦的臉上深埋著的絕望讓他覺得晃司歌唱的源泉已經枯竭。從那張臉上,再也看不到渴愛的激情和幸福的詠歎,有的,只是死一般的絕望。
——難道……還是因為那件事的緣故嗎?
鷹文暗自思忖,他沒想到泉的受傷會給晃司帶來如此大的打擊,雖然晃司愛泉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愛到這個程度卻是他們之中誰也沒有體會到的。
“看來這次……真的只有散夥了。”
軍司的低語像一記重錘敲打在眾人心上,認同的沮喪讓森公英長嘆一聲垂下了頭,讓橘京一郎鬱悶地狠吸幾口香菸默不做聲。
“我也……這麼想。”
鷹文無奈地點點頭。
“泉到美國來……有治癒的希望嗎?”
軍司小心翼翼地問,卻沒有人回答。
“……就常識而言,那是不可能的。”
半晌,橘京一郎打破沉默緩緩地說。
“這話可千萬別在晃司面前提呀!”
鷹文小聲提醒,轉臉,卻發現軍司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不由詫異地叫一聲:“軍司?”
“我感覺得到……”軍司難過地說,“南條的‘音’和‘旋律’……都在絕望地哭泣。”
眾人無語……
拾音室裡,晃司獨自一人靜靜地站在麥克風前,無意抬起的手摸到了戴在胸前的十字項鍊,那上面,鑲著十一顆非洲鑽石,細微的縫隙中,仍殘留著黑色的血跡。那是泉出事時一直握在手裡的東西。
“這個十字架是怎麼回事?”
當泉醒過來時晃司這樣問。
“那天……是你的生日……”
泉的聲音飄忽不定。
“這可是名牌呢,很貴的!給我的?”
當時,晃司舉著項鍊這樣問。
“覺得它很適合你。”
泉說著豎起食指,對晃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