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抓向那能夠傳遞心聲的東西……
——今天……就在今天,我要對晃司說……
他掙扎著、努力著,終於把項鍊抓在手中。
他把手攥成拳,緊緊地握住,唇邊漾起一絲溫柔的微笑……
“晃……司——”
輕喚一聲,泉合上了漂亮的眼睛……
(9)
“泉,怎麼這麼慢?”
晃司站在窗前,看看外面由晴轉陰的天空和越下越大的雪,快樂期待的心情逐漸被焦躁代替。房間裡越來越暗,傢俱逐漸變成了模糊的影子。晃司開啟燈,溫暖柔和的燈光讓他的心裡稍稍踏實了一些,但轉眼看到放在桌上準備慶生的紅酒,晃司的心又忽地懸起來。儘管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地感到了一種夢魘般的壓迫感向他襲來。他下意識地走到門前,剛要開門,電話突然響了,返身接起電話,幾秒鐘的功夫,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話筒從手中掉在了地上……
“什麼?秋人開車撞到人了?對方是……泉?!”
震驚到極點的廣瀨慢慢將話筒從自己的耳邊拿開,這個訊息讓一慣冷靜的他瞬間喪失了思維能力,失去了所有的判斷。他怔怔地站在辦公桌前,木然呆立。
天已經快黑了。經過一整天的搶救,泉終於被送進了病房。儘管橫濱急救醫院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泉的生命體徵依然十分微弱。如果沒有呼吸機令他的肺部強行呼吸,如果沒有心電監護儀上顯示出微弱的心跳,躺在病床上的他看上去與死人無異。
“他的命雖然保住了,不過傷到了脊椎。”醫生在病房裡對聞訊趕來的晃司、涉谷、芹香姐弟、崛內夫婦和小高等人說,“實在很不忍心說,但他以後恐怕都要坐在輪椅上生活了,甚至連站起來的可能都很小。我們對這種結果也很遺憾……”
“姐!”
醫生的話音未落,只聽優吾一聲驚叫,眾人回頭一看,發現芹香已經暈倒了。
“怎麼……怎麼會這樣?”涉谷激動地衝過去抓住醫生的衣襟,大喊道,“馬上轉院!我家也是醫院!再動一次手術!之前的不算!”
醫生任由他提著自己,嘆息道:“我們已經盡了全力,其他的事我們實在也不能再說什麼。如果您堅持轉院的話,請到櫃檯那邊辦理手續。”
“可惡!”
涉谷狠狠地推開醫生,一種深刻的無力感充滿了他的全身,他好想去撞牆,好想做點什麼發洩一下,但是現在……
幾聲輕微的敲門聲,一個男人推門進來,“對不起,我們是警察。請問哪一位是被害人的家屬?”
強令自己冷靜下來,涉谷略一思索,對小高說:“我去好了,你看著晃司。”
來到走廊上,警察把事發現場的情況簡略地告訴了涉谷,涉谷聽了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沒踩煞車?”
“嗯。”警察點點頭,“目前雖然不能斷言,但我們會同時朝意外和他殺兩個方面進行調查……”
“他殺?”
涉谷腦海中瞬間掠過廣瀨的影子。
“肇事者呢?”
“送到別的醫院了。”警察答道,“雖然命是救回來了,但還在昏迷狀態。名字是南條秋人,二十六歲。”
“什麼?!”
再次被震驚襲擊的涉谷已經不能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感受了。自認為對晃司和他的兩個哥哥之間的糾葛很瞭解,所以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秋人要設計陷害泉的理由。晃司和秋人之間應該沒有象晃司和廣瀨那樣的根本衝突才對呀!這究竟是為什麼?
看到涉谷臉上震驚的表情,警察有些意外地問:“是認識的人嗎?”
“認識,當然認識!”
涉谷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潛意識中,他預感到事態發展的嚴重性,隨即板起面孔嚴肅地對那個警察說:“你給我聽好,不準把肇事者的名字告訴被害人的任何親友!”
“啊?”
警察被涉谷威懾的眼神和帶有警告性質的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子是何方神聖?居然來命令警察?
“從現在起,這個案件轉給警視廳的涉谷警視總監。我是他侄子涉谷克巳。”
聽了涉谷的話,恍然大悟的警察立刻抖擻起精神,“啪”地立正敬禮,響亮地回答一聲:“是!”
目送警察離開,涉谷心中交織著極度的憤怒和不平。
——南條秋人!這次的車禍絕對不是單純的意外。他是蓄意要殺死泉的,是殺人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