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他們固然可以一起對敵,只是遇見鄭渭這樣毫無畏死之心的敵人,不殺死他,就不能過去,殺死他,耗時太長。
山上的大事經不起等。
“師兄,你說過相信我。現在我相信自己。這件事情,我想自己來。”
殷璧越對洛明川說道。
他給了鄭渭一道選擇題:遵循宗門的命令,盡力攔截他們;還是完成自己的心願,去殺一直想殺的人。
就在這時,鄭渭動了,青袍微搖。他往右錯開三步,讓出了大道的中間。
殷璧越猜的不錯,餘世的謀局和天下大勢,對鄭渭這種瘋子而言,沒那麼重要。
他慢慢鬆開洛明川的手,最後露出了懇求的眼神。
洛明川終於點頭。身形微虛,消失在原地,眨眼間出現在十餘丈外。
鄭渭沒有表情,好似不曾看到。
從他們相遇到洛明川脫身離開,各方心思電轉,也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殷璧越想,真是比打一場快多了。
但他依然怕鄭渭反悔,便拖延一般問道,
“你為什麼如此想殺我?”
他師父殺了鄭渭的師父;抱朴宗在折花會被打臉;而那時,也需要人試探劍聖是否能從隕星淵出來。這些都算是鄭渭去葉城的原因。
這次見面,鄭渭的殺意雖然經過沉澱,如利刃歸鞘,不露鋒芒。但殷璧越是走過東陸荒原的人,能清晰的感受到。
也明白隱忍不發,在很多時候不是放棄,而是蓄勢。
只是他確實不懂,這般執著的殺意是哪裡來的。即使知道對方是個瘋子,十四歲凝神,每當心境不順,或者修行有桎梏,就要殺人。
可為什麼不能換個人去殺?殺自己很難,就算成功,也絕不會被滄涯山放過。
鄭渭答,“想殺的人沒能殺死,動過的念頭無法平息。不殺了你,道心不圓滿,這比死亡更令我難以忍受。”
殷璧越無言以對。
他發現對方還真是講道理的,可惜這道理他不認同。
事實上,殷璧越讓洛明川先走時,沒有滿懷以天下為重的高尚情操,他只是想起了師父——
師父教給我唯一的東西,是殺人的劍法。
那麼我作為師父的徒弟,總要做些什麼。
這時候無言以對,師父一定不高興。
殷璧越想了想,說道,
“什麼追求道心圓滿,說白了還是柿子挑軟的捏。你敢說不想殺聖人,不想殺你師兄林遠歸?但你也只敢想想,因為知道自己一定殺不了。你怕了。你的道心,從來就沒圓滿過。”
“轟——”
對手的劍氣斬落,地面劇烈震動,一道縫隙裂開,土石飛濺,煙塵漫天!
殷璧越飛身而起,不退反進,倚湖劍不知何時竟已出鞘。
飛揚煙塵被寒光劈開,尖銳的破風之聲響起,持劍的殷璧越面沉如水。
說了這麼多話,他終於成功激怒了鄭渭。
抱朴七子排位時,鄭渭挑戰林遠歸,戰敗後鬱結於心,去殺了三百山賊。這件事情,在葉城時,段崇軒曾提起過。
怒氣可增威,但生死之戰,毫釐之間,憤怒使人漏出破綻。
“嗤啦——”
倚湖劍刺進了對手的肩胛骨,鮮血如瀑,噴湧而出。
這一劍沒有什麼花俏,甚至說不上招式。
但有絕對的速度,真元輸出還有方位計算,如果不是鄭渭最後一刻避開了心脈,現在已經死了。
殷璧越一出手就是殺人的劍法。
方才那樣耐心囉嗦,他自己都要忍不下去。
所以當他使出了這一劍,通體順暢。
精神狀態接近巔峰,第二劍不需時間,已經起勢。
寒風捲地,天色漸沉,那片紅雲便愈發刺眼,如烈火灼天。
抱朴宗八十里外,大道蕭索,竟結起一層冰霜,冷如嚴冬。
寒水劍。
從他與鄭渭說話開始,到驀然出劍。
後發先至,似慢實快,戰鬥的節奏,瞬間就掌握在了殷璧越手裡。
劍鋒寒意迫在眉睫,鄭渭疾退,一退十丈,毫不猶豫。
同時劍尖顯出抱朴八卦的流轉陣圖,劍走巽位,斜斜刺出,軌跡形成一道華光,直取對方眉心。
他人在退,卻沒有選擇出劍回守,而是在與對方搏命。寒水劍若不肯收勢,八卦劍便會傷敵。
殺敵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