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骨折,還發現她流產了。她當時不知道自己已懷孕六週。
鬧到最後,親生孩子反而沒了。她老公為此很內疚,又不張羅離婚了。而她在醫院躺了半年,出來成了長短腳,又進了兩次醫院做了兩次大矯正手術才恢復。
從那場無望的愛情開始,到曾經擁有的不錯事業,家庭幸福,以及孩子帶來的快樂,直到註定的遲早都會到來的災禍也好真相也罷,整整耗掉了她八年光陰。
一個人有多少個八年。
一個女人又有多少個八年。
JOE把兩家生意還算不錯的服裝店和那個兒子留給了丈夫,自己選擇到東南亞遊歷。
人們都認為她是因為逃避而出走的。
這些都是日後平安再次碰到JOE才得到的故事。
她們第一次相遇時,平安只聽JOE談遊歷於印尼六年的某些話題,大概每年會安排一兩個月回一趟喜馬拉雅南麓。要麼走大環、ABC這種,要麼去EBC那條線。
至於剩餘的時間幹什麼,便是留在印度的瑜伽和古儒學校裡。
平安聽說過JOE所說的那種學校與行為。時下潮流興的說法,管這,叫思想遊學。
她問JOE,那你也會象其他遊學者一樣,去做什麼義工嗎,比如到印度的某個孤兒院裡。
JOE笑。我不是人們嘴裡的那種信徒,專為海嘯、地震後的難民或者生病餓肚子的孩子而來。我也不想做那樣的信徒。我只想要自己活得自由些。發自內心深處的那種自由。
平安也笑了。她想,所謂專為天災難民和貧病孤兒而去的並非都抱“單純目的”,所謂求逐內在自由的也絕非是“單數海難”,信徒是一套衣服,這說法不無道理,明其內裡是個啥,必得扒除其衣,甚至將其整皮翻肉。 。。
(三)女信仰者(6)
見過一些遊走過印度,跟你差不多的人,常說來自什麼瑞詩凱什,什麼瓦拉納西,你呢。平安用了這類人切入主題的慣用開場白。
差不多。
平安笑。心想那些城鎮那些學校那些人都是衝著恆河去的。接下來JOE肯定會問“練瑜伽嗎”。
接觸過瑜伽沒。JOE活動著她細長的手指。
呵呵。平安搖頭,曾經試過冥想,瞎琢磨了一個月,發覺自己想著想著反而容易跑毛,還影響到做正事時的注意力,是方法問題吧。
對。你悟性不錯。
哈哈。平安心裡話,什麼悟性,她是太清楚這類對話的套路啦。
“冥想的準備包括有清潔,呼吸和放鬆,主要是集中,凝神在眉心第三眼,心輪,或腹部,注意收縮提升*,避免效能量流失……”
JOE果然開始長篇大論。“它的技巧包括一些非常簡單的伸展姿勢,呼吸法,一系列的觀想,脈輪,脈道,象氣功……”
平安開始摸自己下巴上的那道溝。
這是她慣有的動作。說明她已心不在焉,她關起門輪換入自我的世界。雖然她的眼睛停留在對方身上。不瞭解她的人,以為她是對他們的話認真思索呢。
你起碼比我小五歲,上班族,看臉色就知道。介紹個太陽凝望法給你。JOE說。
好啊,說來聽聽。平安偶爾也會適時的回應一下對方。出於禮貌。
不要呆呆的直視太陽,選擇日出後或日落前十分鐘左右,橘紅,不刺眼的時候。半分鐘,一分鐘,循序漸進,每天加一點時間,凝視時脊柱要挺直,最好找泥土地面赤腳站著。
呵呵。平安心想,這方法用不著什麼古儒或瑜伽的來總結,她從小就懂。對著正午的日頭看會瞎的。
據說有人練瑜伽時會把自己倒吊起來,好象雜技似的。你們那兒也這樣嗎。平安問。
也會有。瑜伽要求與真我自性合一。而普通人是與真我自性分離。只有少數人適合瑜伽行者的生活。JOE又有長篇的趨勢。
沒去過印度,能講講你們的授課方式,比如一些細節,與國內的瑜伽學校有啥不同。平安認為自己必須站出來扭轉那些空洞的方向。
國內的一般都是塑體健身的。我們接受從理論到實際感受的系統課程,課程完後學員們要集體接受阿姆的擁抱。阿姆相當於導師。
有的阿姆很壯,兩隻手都抱不攏,我這手夠長吧,照樣抱不住。有些學員會抱很久,還有人在阿姆懷裡睡著的。我也試過睡著,被阿姆身上的熱氣烤的。真的感覺是有超越物質的能量。
阿姆有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