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點奇想而已,說不定是一個笑話也未可知。
還是趁此打住筆,回到正題,讓宋健從過去走回來,一直走進中南海。
宋健走進中南海
毫不誇張地講,淮河治汙行動是中國環保有
史以來一次最大規模的行動,其影響力將會震古
爍今,舉世矚目,不管結果是好還是壞,都會遺及
恆遠——好則澤被永久,福廕於子孫後輩,壞則
影響幽微深遠,禍及千秋萬代。
1986年,宋健氣宇軒昂地走進中南海,走進國務院,以國務委員和國家科委主任的身份,接替李鵬總理,擔任了國務院環委會第二任主任,主管中國的環境保護問題。宋健因此寫道:1986年,我受命出任國務委員兼國家科委主任,惶惶不可終日。我深知,如果別人受命於此崗位,可能比我做得更好。但是,我絕不輕易放過這個機會。我要竭盡綿薄,為人民能得科技之惠,為學者能為國盡其才,鞠躬盡瘁,貢獻我的智慧、心血和生命……
宋健走入中南海,進入國務院,絕非偶然,亦非僥倖,而是他幾十年如一日地發奮圖強,刻苦學習,兢兢業業,幹一行,愛一行,鑽一行,是以有限的生命與無限的工作相搏,以無限的求知慾和有限的時間和精力較量的結果。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走一步有一個腳印,留一個腳印有一處建樹。
如同爬山,一溜羊腸小徑,盤旋向上,百折千回,懶走一步,省略一個彎兒也爬不上去。好似登高,想要登到高處,休想取巧,莫要使懶,一百單八蹬,想到極處去送遠目,看好景緻,是一個臺階也少不得的,只有腳踏實地,才能更上層樓。
用他自己的話講則是:能在科學事業中做出成就,勤奮和機遇缺一不可。
宋健對自己的一生,僅用“珍惜機遇”四個字以概之,自然有他的道理,但從來天道酬勤,機遇亦會選擇主人,絕不給使懶取奸的人,這似乎也斷然沒有錯。
宋健可謂受命於危難之時,其時正是中國經濟出現高速增長,環境汙染和生態破壞日趨嚴重的時候,松花江汙染,趵突泉水竭,白洋淀乾涸,難老泉老了,汾河成了汙水河,晉陝蒙告急,小秦嶺金礦亂採亂挖……那時整個淮河流域的水汙染問題還沒有提出,直到首屆中華環保世紀行中小黑河的報道,才被完全揭出,提上國務院的議事日程,那時只有一些沿淮地區的小流域瀕危求援的信件。
十里荷香十里菱塘的白洋淀枯涸五年之久,一度時期由於華北平原在短短的幾天集中降雨,雨水匯成洪水,沿著唐河等幾條幹涸已久的河道直瀉白洋淀,白洋淀又一次充滿希望的波光,只要有了哺育生命和萬物的水,白洋淀就可以起死回生。
然而雨水匯聚滾滾奔瀉而來的水,已經並非人類字典上那個原始的簡單意義上的水,水這位在人類日常生活中總是充當著匆匆過客的、可怖而又可親的大自然的使者,已經今非昔比,它不幸被人類現代工業和現代城市完全異化。
白洋淀的人們很快發現,水已經不再是一方面可以吞噬人畜、村莊和田地的怪物;另一方面也可以供人畜飲用、莊稼灌溉。萬物生長、可供人類役使的大自然的使者,而全然被汙染異化成了另一個面貌猙獰骯髒齷齪一無是處的壞傢伙。
注入白洋淀的水,裹挾著大量發黑發臭的汙水,其色怪異,其味嗆人,不光人畜不可以飲用,就連灌溉也是不可以的,不光不能使乾涸的白洋淀起死回生,而且還雪上加霜地汙染了白洋淀,大量的汙水從保定和沿線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工廠和城市中,晝夜不停地奔瀉直人白洋淀,連緊挨白洋淀修建的唐河汙水庫,也因汙水暴漲而不斷有汙水滲漏人澱,白洋淀嚴重汙染,危亡在即。
一份份內參,一份份緊急報告飛到北京,送達中南海,李鵬馬上做了批示,鄧小平也做了批示。1992年秋天,宋健決定,國務院環委會到保定去開現場會,一定要找出癥結,徹底解決白洋淀的水汙染問題。國家環保局局長和10多位部長、省長,還有解放軍三總部、當地駐軍的將軍們參加了現場會。
置於宋健面前的,是蒼茫一片的白洋淀積蓄著的一湖汙水,像一葉被結核病菌感染了的淌膿發臭的肺,上游一條條幹涸的河道像失去了血液的動脈,形成鮮明的對比,顯示出華北平原生態的脆弱。只有府河還在流動,可是流動的不是河水而是從上游匯聚而來的工業和城市汙水,這些高濃度的汙水流經之處寸草不生,排汙溝邊生長的楊樹正在枯死。這一河汙水流向的目的地,便是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