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這裡是新月酒吧,有位先生忘記帶錢,讓我撥您的電話……”
夜色寂寥,寒風刺骨,白晨風把車停到林空空公寓樓下,燃支菸,黑暗中指尖的猩紅忽明忽暗。
糾結,感情的事,由不得自己控制,當初愛了,時至今日此心依然,可你,為什麼偏偏是紀忠良的女兒?
我放棄不了仇恨,同時也放不下你,呵……造化弄人!
習慣是很可怕的,這個時候很想她,很想。
白晨風下車,樓上沒有開燈,窗子上一片漆黑,心裡忽然的不安,他大步上樓,開啟門,開燈。
林空空依然坐在地上,兩手放在膝上,整張臉都埋在手上,長髮散落一地,聽見開門聲,她微微抬起頭,猛然亮起的燈光晃得她微眯了眼,眼前有些重影,過了好久她才看清門口站著的人,聲音沙啞的喚了聲:“小白……”
白晨風只站在門口不動,沉臉看著她。
林空空坐得太久身子麻了,費力扶著沙發站起來,想上前去,又被他沉著的臉嚇住,站在那裡進不是,退也不是。
035:入甕
“過來。”白晨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林空空的手指微曲,抓著兩側的裙子,猶豫再三,還是小步走了過去。
白晨風比她高了整整一頭,這樣面對面的站著,她只能仰著頭才能和他保持平視。
許久,她有些累,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繼續仰頭看他。
林空空從不知道這個沉靜深刻又極其自律的男人,對她的忍耐和包容已是他所能給出的極限,即便是對他自己也從未有過。
白晨風只是眸光深邃又隱著一絲複雜的看著她,似乎要把她的樣子鐫刻進心裡,這樣他就不會那般無可奈何卻又欲罷不能的痛了。
“小白,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聲音帶了點兒委屈。
白晨風的眼角眉梢掛了一絲漠然,只是看著她,不語。
林空空忍了許久的淚,又在眼眶裡凝聚。
“別哭,醜死了。”
這帶了點兒嫌棄的一句話讓林空空放鬆下來了,踮起腳,雙手攬上他的頸,她個子矮,這樣有些費力。
白晨風只能彎腰配合著她,眼角漾開一絲笑意。
她不知道,當他看見她自己在黑暗裡坐在地上的時候,耳邊迴盪著的都是她曾說過的一句話:小白,我怕黑。他沒有承認,可是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後悔了。
維持著這個姿勢許久,白晨風有些累,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林空空這會兒很乖巧,哪裡還有白天炸毛時的威武霸氣,活脫脫一個受氣小媳婦兒的形象。
白晨風把她放在沙發上,自己覺得有些口渴,去冰箱裡拿水喝。
林空空看著,再正常不過的說了句:“我也要,口渴。”
白晨風嘆了口氣,認命的去廚房給她倒了杯開水,遞給她。
林空空這會兒胃正不舒服,兩手捧了杯子,一邊兒吹著一邊兒小口的喝。
“餓不餓?”白晨風沉聲問。
林空空趕緊點頭,還是早上在老闆那裡吃的呢?心裡有事不覺得,這會才發現自己餓壞了。
白晨風想著她也是一天沒吃東西了,現做似乎不太趕緊兒,猶疑了下,問:“要不出去吃?”
“不用了,我下個面吧!很快的。”林空空從沙發上下來,先去洗手間把哭得皺巴巴的臉洗了,又塗了護膚霜,然後一頭扎進了廚房。
白晨風看著自己無事可做,乾脆坐下,拿了紙筆開始畫畫。
林空空煮麵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伏在案上,用筆勾勾畫畫的。
“吃飯了,小白,你在製圖麼?”從她回來他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也沒見過他製圖,林空空有些不解。
“沒有。”
“沒有?那你在幹嘛?”
“畫畫。”
“畫畫?我看看。”記憶裡他可沒有喜歡畫畫的習慣。
她一邊解圍裙帶子,一邊看他的畫,很簡單的簡筆畫,線條流暢。
畫上的女子長髮,長裙,正兩手叉腰威風凜凜的站著,她對面地上坐了個男子,姿態狼狽。明顯是女子正在發脾氣,旁邊寥寥幾筆勾勒出的風,顯示著她的怒氣衝衝。
林空空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再對比下畫中的女子,這……可不就是畫的她麼?
林空空只覺得臉頰似火燒,裝作沒看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