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攬在懷裡,覺得自己今天彷彿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如今,夢醒了,安全了。
可是,疼痛那麼明顯,記憶那麼清晰,傷害那麼不可掩蓋……
她又怎樣安慰自己這是個夢?
白晨風凝眉看她,“累了吧!睡一會兒?到家我叫你。”
閉了眼卻怎樣都睡不著,只能儘量讓自己安靜下來。
秦傑開車把他們送到樓下,囑咐:“明天我去公司,你在家陪她吧!”
白晨風淡淡的回了句:“嗯。”想想又道:“安排個女醫生過來,年紀大些、辦事穩妥的。”
秦傑頷首,“好,回去等著吧!”
他辦事一向妥當,白晨風也沒什麼好叮囑的,下車直接把林空空抱回了家。
林空空看著他仔細的替她脫了外套,又拿了拖鞋俯身替她換上。
她覺得很累,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先去廚房給她煮了牛奶,加了少量白砂糖。看她捧著杯子乖巧的小口喝著,撫了撫她的發,起身把窗簾拉好。
林空空此時心裡還是有些說不上來的煩躁,有點兒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心虛。
她慢慢喝著牛奶,只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拖一秒算一秒。
白晨風皺眉看她像是蝸牛一樣,把自己縮排了堅硬的外殼裡,無奈。
他去浴室泡了溫毛巾,坐到她身邊替她輕輕擦拭有些紅腫的臉頰。
微微刺痛,林空空閃躲了下。
“疼?”
林空空點點頭,復又搖了搖頭。
“身上還哪裡有傷?我給你檢查一下。”
按住了他剛剛碰上她毛衣的手,啞著聲音道:“沒有其他的傷,不用檢查。”
白晨風把她冰涼的手裹在掌心內,溫聲問她:“那要不要洗個澡,把衣服換下來?”
他的聲音難得的溫和,林空空知道自己現在很髒亂、很狼狽,她確實需要洗個熱水澡,需要洗掉這一身的汙穢風塵,微微的向他點了點頭。
白晨風領著她去浴室,把洗漱用品都替她從置物架上拿下來,依次擺好。
“需要我幫忙麼?”
林空空搖了搖頭,心裡很排斥他看見這樣的自己。
微不可聞的嘆口氣,柔聲道:“我在外面,你需要幫忙的話叫我。”
依然是衝他點點頭,無奈,沒記錯的話,自從找到她,她就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林空空看他關了浴室門才開始脫衣服,看了下自己的傷,除了鎖骨處的咬傷和手腕勒的淤青有些嚴重,其他的都是些磕碰的小傷。
她對著鏡子察看鎖骨處的傷口,很深,皮肉有些外翻,乾涸的血漬使它看起來分外猙獰。
用溫水輕輕清洗下,疼痛,微微吸了口氣,她咬住下唇,拿起毛巾擦拭水漬。
白晨風一直在浴室門口,不敢走遠,打泰拳的人耳朵格外敏感,她那一聲壓抑的抽氣聲,細細微微傳入他的耳朵裡。
緊張、焦慮、心疼……複雜的情感讓他有些不淡定,他推開門大步走到她身邊。
看他進來,用手捂了傷口,冷冷的說:“你出去!”
白晨風似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只看了眼她身上的傷,手腕上的勒痕使他皺了眉,上前拿下她捂在鎖骨處的手。
“我看看你的傷。”
林空空仍是低著頭,不去看他的眼睛,耳邊是他隱隱的抽氣聲,伴隨著有些顫抖的手輕輕覆在了她的傷口上。
白晨風的瞳驀然睜大,一片濃黑,翻湧著滿滿的疼痛和嗜血的沉怒。
他以為那些畜牲沒有過多的傷害到她,他以為他去的夠及時,他以為她只是受了些驚嚇……可惡的以為……多麼好笑又諷刺?
林空空沒抬頭,所以也沒看到,這一刻他的掙扎和痛苦。
白晨風忽然很恨自己,那麼的自以為是。
疼惜的把她攬入懷裡,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得太厲害:“你傷成這樣怎麼不告訴我?”
控制不住的心痛轉換成了怒氣,直到現在,她依然不肯信任他麼?為什麼總是走不進她的心?即使是兩人親密無間的時候,他依然能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排斥。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在猶疑什麼?
就像此刻,她為什麼不肯全心全意的把自己交給他?難道她不清楚他不在意世人眼中的那些俗禮?不管她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