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了。
露在被子外面的右手腕,被紗布纏著,他一慟,在他手腕上輕輕地落了個吻。頭卻始終沒有抬起來,再濃烈的情感,也被壓抑成了一聲嗚咽。
“劍淅,出來下,有些話要和你說。”霍劍淵看了他的樣子,決定還是把自己才知道的真相告訴他。
霍劍淅常年軍旅生涯,鍛煉出了他鋼鐵一般的意志,除了歐陽淺夏,幾乎是沒有人可以亂他心神。
“什麼事都放一放,讓我陪陪她。”
“如果這事情就是與她有關呢?你還要放一放嗎?”
霍劍淅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就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她,然後和霍劍淵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我已經到醫院問過了,她前年體檢發現了子。宮肌瘤,起初打算保守治療,看發展情況。
後來她有了身孕,那孩子卻是不可能留下來,這也就是你們開始鬧彆扭的那個*。
情況似乎特別不樂觀,前不久她做了一次微創手術,今天上午,她要進行子。宮摘除術,可手術還沒開始,她就出來了。我在你家找到她的時候,她一個人在衣帽間裡,割了腕……”
你有沒有這樣痛過?就像自己的肉身被送進一個巨大的攪拌機,身體一寸寸的被絞碎,巨大的疼痛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霍劍淅此時就是這樣的感覺,他的薄唇翕合了一下,最終一個音節也沒發出,眉宇間隱隱有了頹色。
他發現自己的人生彷彿變成了一卷黑白電影,周遭死寂一片,任世事變遷,任時光滄海傷田,茫茫人海中,卻只剩下他一個人,踽踽獨行,無伴無友。
人生至此,當真是……了無生趣。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心結是解不開的,但是我清楚,你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人生短短几十載的光陰,能和喜歡的人一起,也許對其他人來說並不困難,可對我來說卻是永遠也達不到的心願。
雪凌走後,我深刻的體會到了這種感覺,能相守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霍劍淵語重心長的說出這些話,無疑是希望兄嫂能夠破鏡重圓,畢竟,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我還是留在這裡,可以跑跑腿什麼的。”
“不用,讓我和她單獨呆一會兒,我也有很多話要和她說。”
霍劍淵想了想也覺得他們確實需要單獨相處,自己這個外人在身邊,有些話可能就沒辦法說。
他點了點頭,囑咐:“那有什麼事情的話,你給我打電話。”
“好。”霍劍淅目送霍劍淵離開後,才回了病房。
許是相愛的人總有心靈感應,即便是他輕手輕腳的,睡夢中的歐陽淺夏依然蹙了蹙眉頭,緩緩睜開眼。
俊朗的男子穿著松枝綠的軍裝,從清淺的燈光中,緩緩而來。歐陽淺夏剛從睡夢中清醒,有些迷迷糊糊,聽著走廊裡悶悶的腳步聲一路而來,他進門的那一瞬間,恍若夢境。
她微微動了動,霍劍淅大步走過來,握了她的手:“我在這裡!別怕!”
他的聲音很嘶啞,聽的人心裡很難受,歐陽淺夏從未聽過他如此慌張的聲音,看他衣衫單薄,柔聲道:“夜深寒氣重,你怎麼不給自己加件外套?”
她出口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霍劍淅一愣,心裡愈發迫切:“我不是讓你等我回來嗎?為什麼要這樣?”他痛心疾首的問。
歐陽淺夏剛清醒,還沒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聽了他的話,才開始打量周圍和自己。
記憶回籠,從要做手術到現在,一切都清晰明瞭。
“我……當時只是覺得有點累……”她聲音沙啞,隱隱間夾雜了些許哭腔。
霍劍淅最受不了她哭,因為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般嬌氣,很少哭。可她哭的時候,又很招人疼,眼淚一下來就鼻眼通紅,小可憐似的。
“別哭……”他伸手擦她的眼淚,她躲,他就低頭去,用嘴吮幹那些淚珠,說出自己的心裡話:“淺淺,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這話對歐陽淺夏來說,無疑是震撼的。一個受中國傳統教育的男人,思想里根深蒂固的都應該是,那些普通人最在意的東西。
他是真的不在意,還是在安慰她?歐陽淺夏目光直直的看他,眼睛都未眨一下,彷彿要看到他的心底,看他說的話是否出自真心。
霍劍淅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語氣寵溺:“你自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