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發,想替她擦拭掉唇邊的血跡,卻乾涸的凝在了面板上。
不想她這樣,不要她這樣,額頭抵著她,你若不醒來這世界與我便再無一點關係了。
也好,一同死去更好,如今我已無法面對你,黃泉路上有我做伴,你必不孤獨。
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還願意要我陪著你?
晶瑩的水珠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他一愣,這一生只落過一次淚,那就是母親離開的時候,那年,他只有七歲。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哭,原來,只是沒痛苦到那個時候。
抱著她貼在胸口上,神色木然。
林空空感覺自己彷彿一直在黑暗中徘徊,沒有光,也找不到方向。
臉上落下了什麼?是雨麼?冰涼,順著面頰劃下,她微微睜開眼復又閉上,眼皮很重。
勉強攬住他的頸,話語裡彷彿也滲進了痛,仍是低低的說:”小白,我好疼……“
白晨風心一疼,輕輕捧起她的臉,看她蒼白的不像話,額頭上的汗珠密密實實。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把她攬入懷裡,失而復得,心痛似乎少了一些。
林空空的心臟也在痛,她像離開水瀕臨死亡的魚,張著嘴艱難呼吸著,眼前看不清楚,只隱隱能看清他的大致輪廓。
白晨風的心沉痛無比,低低的哄:“濛濛,別怕,我在。”
聽著他的心跳,輕輕合上眼,她好累,要睡一會兒。
白晨風看她的樣子又探了探鼻息,發現她只是睡著了,心裡安定了些。
起身收拾,抱了她回白宅,這個地方發生了他永遠都不要想起的事,片刻也呆不下去,他想,以後再也不會來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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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空空眼前依然是黑暗的,感覺有人抱著她很溫暖,半睡半醒之間,那人低低的在耳邊說著什麼,卻怎麼用心也聽不清。
醒來時自己睡在床上,緊閉的窗簾讓她分不清時間,床頭櫃上一盞小夜燈泛著柔和的光。
打量下自己,穿了雪白的純棉睡衣和睡褲,想下床拉開窗簾看看天色,卻發覺身體每處都痛,嗓子疼得像是火燒一樣,努力回憶著發生的事,依稀有了印象。
她想起身找些水喝,剛靠著床頭坐起身,就有人輕輕推門進來,看她醒了,驚喜的道:“你終於醒了,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我睡了多久?這是哪?”林空空一頭霧水。
“你都昏睡了十多個小時了,這裡是我家。”
“你家?”
“對啊!是哥哥帶你回來的,那時你就昏昏沉沉的睡著呢?姐姐,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能睡的人。”
林空空這才看清,女孩兒穿著條淺粉色的連衣裙,漆黑的髮束成了馬尾,約摸二十來歲的樣子,長相甜美,十分的清新可人。
“你哥哥是白晨風?”
“對啊!我叫晨曦,哥哥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兒回家,你們是不是男女朋友?”
她不知如何回答,也不記得他什麼時候有個妹妹,壓下心中的疑惑問:“你哥哥呢?”
“哥哥在書房,昨晚他一直守著你都沒睡覺,姐姐你要見他麼?我去給你叫來。”
林空空看她轉身要出門,趕緊阻止:“不用了,麻煩你給我一杯白水。”
“你等著,我這就去,你餓麼?要不要吃點東西?”
林空空覺得飢腸轆轆,就衝她點了點頭。
白晨曦俏皮的笑:“吳嬸在廚房給你溫著八寶粥呢,我這就去給你端來。”
她歡快的走了,屋子裡又恢復平靜,她忽然覺得有些孤獨,就兩手抱著膝蓋,縮在床上,可憐得像個孩子。
與他雖不是夫妻,但在心裡早已認定他,把自己給了他的那刻開始,就不曾後悔過。
從小到大,母親因著父親的緣故,對她總是忽冷忽熱、忽近忽遠,從沒有人像他待她那樣好,正因為他的好,她才如此的放不下。
以為他總是那樣溫柔,不會傷害她,卻原來是我高估了自己,顫抖著用手拉開衣領,淤青印在如雪的肌膚上,顯得猙獰且觸目驚心。
忽然覺得心痛的厲害,用膝蓋狠狠的頂著胸口,似乎就能好些,淚止不住的滑落。
恨他麼?應該恨麼?可他是小白,對她最好的小白,她愛了十年的小白,也許她做的一切終究是傷了他的心,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不能心無芥蒂的陪在他身邊,他待她也不似從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