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垠忽地清醒。他是在救人,不是貪戀姑娘的肉體呵!
他倏然掙起身子,離開了她軟綿綿的身子,坐在床沿調理氣息,一道道衝開手臂被制住的穴道。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的雙手方恢復正常,再轉身看躺在床上的石泠,只見她仍瞪視他,看樣子也是在試圖衝解穴道。
他又往她身上數穴點去,延遲她解穴的時間,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望著她,仍是微笑道:“你想罵我,是不是?我偏不讓你罵,今晚就讓你當啞巴。”
他撿起她的匕首,割開綁在她右大腿的染血黑帕,一截觸目驚心的箭柄立時露出,他再割開她的黑褲,露出了她沾滿血跡的渾圓大腿。
石泠的眼光也垂到她的下半身,眉頭皺了起來。
風無垠輕觸箭柄。“糟了,秀秀髮明的暗器更高明瞭,這個箭頭還有倒鉤。”
他將匕首拿到蠟燭上烘烤片刻,柔聲道:“石姑娘,我要幫你挖開傷口,會很痛,我不解你的穴道,就是不讓你哭叫,知道嗎?”
石泠只是望著那火紅的刀身。
他看到她複雜的眼神,輕嘆一聲。 “人命無價,你殺我,我不怨你,我就是等著今天,讓你知道生命的可貴。”
他將匕首輕輕劃下,割開了她的腿肉,鮮血頓如泉湧。他忙將割下的褲布撕成長條,在她大腿上端緊緊縛住止血。
石泠全身冒汗,緊緊地閉上眼,撕裂的。劇痛讓她血液賁張。
風無垠以匕首挑起帶有倒鉤的箭頭,連帶拉出一團血肉,鮮血不斷冒出,他飛速點過幾個穴道,再拿了一條巾子覆住傷口,以手掌用力按壓止血。
石泠汗溼全身,額頭的汗珠一顆顆滴了下來,溼黏的頭髮也在枕頭上印出汗漬。
好痛!他是在報復嗎?她痛得心魂俱裂,恨不得一頭撞死,再也不要受他的欺凌了。
“很痛,是吧?”他空出右手,拭去了她額上的汗水,憐惜地道:“當你殺人的時候,被殺的人也是這麼痛苦的。”
石泠睜開眼,看到他的神色,她不懂這是憐憫關心的眼神。
她只知道,他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在死前備受折磨。
風無垠看透她的心思,柔聲道:“那一夜,你一劍穿透我的心,我的痛苦比你此刻更甚萬倍。”
被殺就是這麼痛嗎?她的眸子已經失去凌厲。
他又以手掌拂過她被汗水浸透的溼發。“我不會傷你,看來你還是不能瞭解我的話,我會好好開導你。”
石泠只覺就要暈死過去,她無力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她蒼白的臉蛋形成一條陰影。
他呆望她好一會兒,這才又轉身拿了傷藥,幫她敷藥包紮。
唉!他心底在嘆氣。他是在做什麼啊?自以為在點化頑石嗎?
他拉起沾血的被單,點起檀香薰淡血腥味,再走到櫃子前,準備拿出家僕預放的冬被。才剛轉身,驀然一道青冷的光芒迎面而來,他本能地側身,閃過致命的一刀。
“風無垠……我……我殺了……你!”石泠刺殺不成,加以腿傷無力,立即失去了重心,一跤撲倒在地上。
“石泠,你不要再做錯事!”風無垠驚歎她的解穴功夫,急忙扶起她的身子,緊緊抱住她,不讓她動彈。
“我殺死你,就對了。”
“錯!”他在她耳畔吼著。“妄殺生靈,不敬生命,就是錯!”
“該死的就是要死,沒有對錯!”她在他懷中掙扎著。
“你不是天,你無權決定別人生死。”
“我是絕命門的殺手,掌門叫我殺,我就殺。”
他扳過她的臉孔,沉聲道:…“如果我叫你不殺呢?”
石泠一楞。掌門養她長大,她向來只聽掌門的話,絕命門的殺手守則是她一生遵行不悖的道理。她從來不知外面的世界,又怎能相信別人的話呢?
她仍是圓睜大眼看進他的眼底,而他黑眸裡有個不解人情世事的她。
這是她第三次失手,她無顏再回絕命門,遂把舌下的藥丸捲起嚥下。
他看她一直不講話,忽然見她喉頭一動,他望向枕畔,那顆藥丸已經不見了。
“你又吞毒藥?”
石泠冷冷地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休想向我逼——”
話未說完,他已經左手抓住她的下巴,用力捏開她的口,右手伸出兩指往她口裡挖去,指頭直人喉底,令她不由得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