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川的汽車進門聲。
“消失?”
幸子不想和她安然相處?她要她消失?胃被狠撞,痛泛在牙齦間。
“你做不到,對不對?”
幸子又扯她頭髮,疼痛讓她出手反擊。“我為什麼要消失?這裡是我的家,該消失的人是你。”
雙雙挺胸。她太過分,才進門十幾天,就想趕人,雙雙再笨也曉得幸子的話不合情理,幸子沒權利要求她消失,就算她的心理果真有問題。
“你總要嫁人,這些天我和穎川商量,替你找個好婆家嫁出去,可是……看看你那雙腿,正常男人,誰肯要?”
她鄙夷的眼神讓雙雙的心臟跳到喉頭,嘔吐感強烈。
雙雙出口,她大聲反駁:“你亂講,哥說他要養我一輩子。”
“說出真心話了吧,你想一輩子留在歐陽家,和我搶老公,有你這種小姑,我和穎川的婚姻保得住才有鬼。”
聽見了,幸子聽見穎川的拖鞋聲,嘴角微微向上勾,歐陽雙雙,有點種,讓自己再激動一些吧!最好口出惡言,讓戲增加些許看頭。
“不管你高不高興,你想嫁給我大哥,就得接受我這個小姑,就算我一輩子橫在你們中間,你也得認了。”雙雙火大,她控制不來自己的不平與忿忿。
真不錯!計算零失誤,穎川的腳步在雙雙門外停駐。
他聽見了吧?雙雙要求她“認了”,說她要一輩子橫在他們中間。不需要費力挑撥,幸子輕輕鬆鬆讓穎川把自己歸類於弱勢團體。
“我來,是希望你會試著喜歡我。”
口氣大逆轉,幸子的委曲求全歷歷可見。
盛怒中的雙雙沒注意到幸子急轉直下的態度,她直覺回答:“我喜歡你?對不起,這難度太高,像你這種壞心腸女人,我辦不到。”
背過幸子,她簡直莫名其妙,一下子指控她變態、一下子要她消失,現在居然又期許起她喜歡她?
她是雙面人,大家只看見她溫婉柔順的一面,卻沒見識到她精厲的另一面。
“雙雙,請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希望你做,你就會辦到嗎?好啊!我希望你滾回你的倭寇國,念念被篡改的侵華史;我希望你回去找日本男人結婚,生一大群小矮人,把自己當白雪公主,幻想全地球都是壞後母;我希望你不要整天假兮兮,弄得自己很可憐,要大家同情你!”雙雙不理性地大叫。
“算了,沒關係,我想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適應彼此,下次再談。”轉身,她擠出兩滴淚水。
開啟房門,不意外的,穎川站立門外,幸子做出詫異表情,低頭,欲蓋彌彰地拭去眼角淚溼。
“你回來了?”她刻意吞下哽咽,做出若無其事。
“你和雙雙談什麼?”穎川問。他審視她的狼狽。
“沒什麼,只是閒話家常,對不起,我先回房間。”撥撥凌亂頭髮,她摀住嘴,匆匆點頭,快步回房,接下來的爭執……不關她的事。
穎川進房間時,雙雙仍處於盛怒中。
她憤怒幸子罵她變態,卻找不到證據否認幸子的話;她憤慨幸子要她消失,卻不得不承認那是正確作法。
她既生氣又矛盾,處理不來的憤恨在胸臆間衝撞,她只能生氣生氣再生氣,對於解決,無能為力。
“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對待幸子?”穎川冷淡問。
雙雙聽到聲音,倏地回頭,發現穎川站在門外,跳下床,一跛跛,跛進他懷中,她有狀要上告包青天,請包青天替她主持公道。
“哥,幸子很壞,她罵我變態,還要我離開。”她抓住浮木急急說。
穎川拔開她的手,認真說:“我不喜歡你說謊。”
憐愛不在,他的臉上只有冷肅,他不在乎她的委屈,卻指責她說謊……這……哦!恍然大悟,她懂了,哥聽見她的發飆。
怔愣半秒鐘,發覺自己被設計。幸子是故意的,故意挑這個時間到她房裡來胡說八道一通,引她發飄。
“你主觀、你偏激、你看不清事實,你根本是袒護。”
穎川指指滿地的文具和被她扔出去的枕頭,再把她拉到鏡子前面。
“你看清楚,主觀、偏激的人是誰?我承認我袒護,我就是太袒護你,才把你寵得無法無天。”
“我……那不是我弄的。”她越急越顯心虛。
“我不懂,排斥她會讓你的日子好過?”
“我說過,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