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走去。從浴室門口,我們可以看見弗蘭妮的房間。
起先,扔在弗蘭妮床腳下的熊頭令我們吃了一驚;彷彿有人在蘇西闖進來的時候,砍掉了她的頭。但弗蘭克和我注意的焦點不是熊,而是弗蘭妮的聲音——又尖又柔,像母親一樣好聽,像蛋蛋一樣快樂。雖然性是這首歌的主題,聽起來卻幾乎沒有半點性愛的成分;弗蘭妮躺在床上,兩手往上伸,頭向後仰,在我姐姐微微踢動的長腿間(像在水中漫步,彷彿輕得要浮起來)那片漆黑的交叉處(我不該看的),趴著一隻沒頭的熊——沒頭的熊趴在那裡,彷彿一頭野獸在吃剛捕獲的獵物,或者在喝叢林深處的水。
這景象把弗蘭克和我嚇壞了。我們不知該往哪去,腦裡一片空白——或者說負荷過度,毫無來由地跌跌撞撞地奔進大廳。妓女坐在臺階上迎接我們,由於燠熱、無聊、又沒事可做,妓女看到我們似乎有點高興得過頭了,雖說她們一向都很高興看到我們;除了尖叫安妮——她本來大概還以為我們是上門的“生意”。
英琪說:“嘿,你們兩個,怎麼好像見了鬼似的。”
“吃壞肚子嗎?親愛的,”老比利說,“這麼晚還醒著?”
“你們那東西硬得睡不著覺嗎?”約蘭塔問。
“Oui; oui;(法文:‘對呀’)”貝貝哼道,“把硬東西交給我們吧!”
“別鬧了,”老比利說,“天氣太熱了,不好辦事。”
“我們才不嫌熱。”約蘭塔說。
“也不嫌冷。”尖叫安妮說。
“要玩牌嗎?”英琪問我們,“玩‘心臟病’好不好?”
但弗蘭克和我就像上發條的玩具士兵,在樓梯口笨拙地向後一轉,一路逃回弗蘭克房裡——接著,彷彿磁鐵一樣,我們被吸過去找父親。
“我們要回家。”我對他說。他醒過來,把弗蘭克和我一起拉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