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我看。”弗蘭妮說,存心惹麻煩。

“在哪兒?”父親問。 。 想看書來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爾旅館(2)

“曲棍球場後面。”弗蘭妮說。

“你跑到曲棍球場後面幹嗎?”弗蘭克跟平常一樣厭惡地說。

“那球場到處凹凸不平,”巴布教練說,“自從那個叫什麼來著的人退休,就沒好好維修過。”

“他不是退休,他死了!”父親說。愛荷華巴布年紀大了,父親老對他不耐煩。

1950年,弗蘭克十歲、弗蘭妮九歲、我八歲、莉莉四歲,蛋蛋剛出生,什麼都不知道,不必跟我們一樣擔心有朝一日得去上這所被罵得一無是處的學校。父親相信,等到弗蘭妮夠大,得瑞也該收女生了。

“倒不是觀念進步了,”父親說,“只是不這麼做就會完蛋。”

他的預言一點不錯。到了1952年,得瑞的水準已經大有問題:入學的人逐年減少,而入學標準問題更多。因為招不到學生,學費相對提高,於是嚇走了更多的人,只得請一些教職員走路——其他那些有原則也有出路的教師,則乾脆辭職不幹。

1953年,橄欖球隊的季賽戰績是一勝九敗;巴布教練心想校方一定恨不得他早點退休,好把球隊快快解散——成本太高,何況以往為橄欖球隊(以及其他運動校隊)出錢出力的校友都不來看球了,因為實在太丟臉了。

“都是那該死的制服,”愛荷華巴布說。父親翻著眼,試著容忍人老智昏的巴布,他已經從厄爾身上學到了衰老是怎麼回事。不過憑良心講,巴布教練對制服的批評也不無道理。

得瑞制服原來的設計是深巧克力和亮銀色,大概是拿某種已絕跡的乳牛當樣本的。然而年復一年,隨著衣料裡合成纖維愈來愈多,深可可和銀白的搭配逐漸黯淡得難以入目。

“爛泥巴跟烏雲的顏色。”父親說。

得瑞一些常跟我們玩的學生——當他們不把“那話兒”亮給弗蘭妮看的時候——告訴我們制服顏色在校園裡流行的各種稱呼。其中有個大男生叫拉夫·狄米歐,是愛荷華巴布手下少數明星球員之一,也是父親田徑隊上的短跑健將。他告訴弗蘭克、弗蘭妮和我,得瑞制服究竟像什麼:“灰得像死人臉。”狄米歐說。我那時十歲,怕他怕得要死;弗蘭妮十一歲,卻擺出比他大的模樣;弗蘭克十二歲,見到誰都怕。

“灰得像死人臉,”狄米歐故意重複一遍給我聽。“棕色嘛——像牛的米田共,”他說,“就是你的大便,弗蘭克。”

“我知道。”弗蘭克說。

“再給我看一次。”弗蘭妮對狄米歐說。

她指的是他“那話兒”。總之,大便和死人臉就成了得瑞中學死氣沉沉的代表色。學校董事會迫於這種詛咒的壓力——當然,還可以扯上兼營農場的校史以及毫無人氣的校區所在地——終於決定招收女生。

這麼做,至少入學人數會增加。

“那橄欖球隊就完了。”巴布教練說。

“女孩子都比你那些球員玩得好。”父親說。

“我正是這個意思。”愛荷華巴布說。

“拉夫·狄米歐玩得不錯。”弗蘭妮說。

“玩什麼玩得不錯?”我說。弗蘭妮從桌底下踢我一腳。個子比我們都大的弗蘭克坐我對面,在弗蘭妮的危險範圍內,一臉悶悶不樂。

“狄米歐至少跑得快。”父親說。

“狄米歐至少肯撞(hit)人。”巴布教練說。

“一點不錯。”弗蘭克說。他被狄米歐揍過好幾次。我沒挨狄米歐的揍,因為有弗蘭妮保護。有天我們在橄欖球場邊看人畫線——只有弗蘭妮和我兩個,避開弗蘭克(我們常這麼做)。狄米歐走過來,一掌把我推到練爭球的木橇上。他身上穿著全套護具和球衣,大便和死人臉十九號(他的年齡)。他摘下頭盔,把護齒一口吐到灰渣鋪成的跑道上,露牙衝著弗蘭妮笑。 txt小說上傳分享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爾旅館(3)

“滾開,”他盯著弗蘭妮對我說,“我要跟你姐講幾句要緊話。”

“你犯不著推他。”弗蘭妮說。

“她才十二歲。”我說。

“滾開。”狄米歐說。

“你犯不著推他。”弗蘭妮說,“他才十一歲。”

“我得告訴你我有多抱歉,”狄米歐對她說,“等你上這所學校,我已經不在了,到時我早畢業了。”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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