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4)

“想知道什麼是日間休息室嗎?弗蘭克?”她說。

然後那令人難忘的聲音出現了。

就如愛荷華巴布所說,我們漂洋過海,周遊世界,隨時都有被沖走的危險。

弗蘭克、弗蘭妮和我緊緊抓住椅子。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朗達·蕾伊喘息。

“呼、呼、呼!”德州佬嚷嚷。

過一會兒他說:“真是多謝你。”

“噢?”朗達·蕾伊說。

“不不,我說真的。”他說。我們聽著他小便——像馬一樣,撒個沒完。“你不知道,四樓那小不拉嘰的馬桶有多難上,”德州佬說,“那麼矮,還得先瞄準。”

“哈!”朗達·蕾伊叫道。

“呀——呼!”德州佬說。

“低階。”弗蘭克說著回去睡了。但弗蘭妮和我一直聽到呱呱盒裡只剩睡覺的聲音。

早上又下雨了。我跑過二樓樓梯口時刻意屏住呼吸——知道朗達把我的喘息當做什麼以後,我不想再打擾她。

在三四樓間,我遇見青著一張臉往上爬的德州佬。

“呀——呼!”我說。

“早!早!”他叫道,“保持身材,啊?”他說:“這對你好!身體是要跟一輩子的,對吧?”

“是,先生。”我說著上上下下又跑了幾趟。

到大約第三十趟,我開始想起護法黑軍和弗蘭妮失落的指甲——那血淋淋的手指尖凝聚了多少苦痛,也許痛得讓她忘了身體其他部分——忽然朗達·蕾伊在二樓樓梯口把我擋下來。

“嗨,小子。”她說,我停下腳步。她穿著睡衣,如果有陽光,我一定能透過衣料看見她全身——但天色只有一絲微明,在陰暗的樓梯間裡,除了她的動作和令人遐思的氣味,其餘都模糊不清。

“早安,”我說,“呀——呼!”

“呀呼你個頭,小強。”她說。我笑著原地跑步。

“你又在喘了。”朗達說。

“我本來特意為你屏住了呼吸的,”我喘道,“可是太累了。”

“我可以聽到你該死的心跳。”她說。

“這對我好。”我說。

“對我可不好。”朗達說。她把手按上我胸膛,彷彿在測我的心跳。我不跑了,我只想吐掉嘴裡的黏液。

“小強,”朗達·蕾伊說,“如果你這麼喜歡讓心臟跳到喘,下次下雨,你不妨來找我。”於是我在樓梯間又來回跑了四十幾趟。搞不好這輩子不會下雨了,我想。早餐時我累得什麼也吃不下。

“就吃根香蕉吧!”愛荷華巴布說,我掉頭他顧。“那一兩個橘子?”巴布說。我找個藉口溜了。

蛋蛋在浴室裡,不讓弗蘭妮進去。

“弗蘭妮跟蛋蛋何不一起洗算了?”父親問。蛋蛋六歲,再過一年大概就不好意思跟弗蘭妮一起洗澡了。他現在很喜歡洗澡,因為有一堆浴缸玩具可玩;如果跟在蛋蛋後面用浴室,你會發現浴缸像個遭過空襲的兒童海灘,河馬、小船、蛙人、橡皮鳥、蜥蜴、鱷魚、歪嘴的鯊魚、彎了鰭的海豹、褪色的黃烏龜——所有能想到的兩棲類都溼答答地躺在浴缸底和浴墊上,踩上去吱嘎響。

“蛋蛋!”我大吼,“過來清你的狗屁玩意!”

“狗什麼屁?”蛋蛋吼回來。

“拜託,注意用詞。”母親一再對我們說。

早上弗蘭克總是到後門的垃圾桶旁小便,他說每次浴室都有人在。我則到樓上愛荷華巴布房裡的浴室,當然也順便借用一下舉重器材。

“吵死了!”老巴布抱怨道,“打死我也想不到退休會是這樣,每天聽人小便和舉重,這算什麼鬧鐘哇!” 。 想看書來

05 聖誕快樂,1956(7)

“反正你習慣早起。”我告訴他。

“我在乎的不是時間,”老教練說,“是方式!”

十一月就這麼溜走了——月初下了一場怪雪,那本來應該是雨,我知道。那麼,雨變成雪意味著什麼?我猜了又猜,想著朗達·蕾伊和她的日間休息室。

那是個乾旱的十一月。

蛋蛋染了耳疾,似乎經常接近半聾。

“蛋蛋,你把我的綠毛衣拿去幹嗎了?”弗蘭妮問。

“什麼?”蛋蛋說。

“我的綠毛衣!”弗蘭妮吼道。

“我沒有綠毛衣。”蛋蛋說。

“我說我的綠毛衣!”弗蘭妮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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