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3 / 4)

“他昨天把毛衣套在熊上面——我看到了。”弗蘭妮對母親說:“這回可找不到了。”

“蛋蛋,你的熊在哪?”母親問。

“弗蘭妮沒有熊,”蛋蛋說,“那是我的熊。”

“我的跑步帽呢?”我問母親,“昨晚還放在走廊的暖爐上。”

“大概給蛋蛋的熊戴去跑步了。”弗蘭克說。

“什麼?”蛋蛋說。

莉莉的身體也有問題。每年感恩節前,我們都會做一次健康檢查;這年我們的家庭醫生——一個叫佈雷茲大夫的怪老頭,弗蘭妮說他看起來快“累死”了——在例行檢查時發現莉莉一整年都沒長半點,沒重半公斤,也沒高半公分。她跟九歲時一模一樣,比八歲時大不了多少,照資料看,跟七歲時也差不多。

“她沒長?”父親問道。

“我老早講過,”弗蘭妮說,“莉莉不會長,永遠就這麼小個。”

莉莉似乎對這個發現毫不在乎,她聳聳肩膀。“我是小,”她說,“大家總是這麼講。小又怎樣?”

“沒怎樣,親愛的,”母親說,“你愛小就多小,不過你還應該長,一點也好。”

“她是那種會一下子竄高的孩子。”愛荷華巴布說,但連他都面露疑色。沒人能把莉莉跟“竄高”聯想在一起。

我們叫她跟蛋蛋背對背站著。六歲的蛋蛋幾乎跟十歲的莉莉一樣高,看來還更結實。

“站好!”莉莉對蛋蛋說,“不準踮腳尖!”

“什麼?”蛋蛋說。

“不準踮腳尖,蛋蛋!”弗蘭妮說。

“那是我的腳尖!”蛋蛋說。

“也許我快死了。”莉莉說。大家聽了都心裡一寒,尤其母親。

“你不會死。”父親斬釘截鐵地說。

“要死也是弗蘭克死。”弗蘭妮說。

“不對,”弗蘭克說,“我早死了,給活人煩死的。”

“安靜。”母親說。

我到愛荷華巴布房裡去舉重。每次鐵輪從槓子邊掉下來,都會滾到櫃子旁把門撞開,掉出一堆東西。巴布教練的櫃子亂透了,他只管一股腦把東西往裡塞。有天早上愛荷華巴布摔了幾個鐵輪,其中一個撞上櫃子,結果蛋蛋的熊跌了出來,戴著我的跑步帽、穿著弗蘭妮的綠毛衣,還有母親的尼龍襪。

“蛋蛋!”我吼道。

“什麼?”蛋蛋回吼。

“我找到你該死的熊了!”我大叫。

“那是我的熊!”蛋蛋叫回來。

“耶穌基督。”父親說。於是蛋蛋又到佈雷茲大夫那兒去檢查耳朵,莉莉也跟著去檢查身高。

“要是她兩年都沒長,”弗蘭妮說,“我懷疑她會在兩天內長高。”反正檢查莉莉的法子有的是,老佈雷茲顯然也想搞個清楚。

“你吃得太少,莉莉,”我說,“別擔心,多吃一點就好了。”

“我不喜歡吃。”莉莉說。

天就是不下雨——一滴也沒!不然就下在午後或晚上。我坐在教室裡上代數二、都鐸王朝史、初級拉丁文,聽著雨聲,心情落到谷底;要不就躺在床上,四周一片漆黑——我的房間、整棟新罕布什爾旅館,還有艾略特公園——聽著雨下了又下,我心想,就是明天!但一到早上,雨又變成了雪,要不就停了,淨吹著乾乾的風。我只得到艾略特公園跑我的步——經常遇到要去生物實驗室的弗蘭克。 。 想看書來

05 聖誕快樂,1956(8)

“瘋子、瘋子、瘋子。”弗蘭克嘲笑我。

“你說誰瘋子?”我問。

“當然是你們,”弗蘭克說,“弗蘭妮一年到頭都在瘋,蛋蛋是聾子,莉莉是畸形。”

“那你很正常囉,弗蘭克?”我邊問邊原地跑步。

“至少我不會把自己的身子,拿來當橡皮筋玩。”弗蘭克說。我當然知道弗蘭克常常拿他的身子玩,但父親私下跟我鄭重地談過幾回有關男生女生的話題,有次他說,每個人都自慰,而且有時是必要的。因此我決定對弗蘭克友善些,不拿打手槍的事調侃他。

“狗標本怎麼樣了,弗蘭克?”我一問,弗蘭克立刻正經起來。

“唔,”他說,“還有一些問題。例如擺姿勢就很重要,我還在想什麼姿勢最恰當。”他說:“身體已經都處理好了,最傷腦筋的就剩姿勢。”

“姿勢?”我說,一邊回憶哀愁擺過什麼姿勢。它睡覺和放屁的樣子似乎次次不同。

“唔,”弗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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