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巨大打擊啊,我癱軟在馬桶邊,抱著雪白的馬桶,陷入了深深又無邊的困沌中。
老譚說了,不完成任務,就辜負當初畢業時“為人民安居樂業而奮鬥終生”的誓言,不要回去見他了。
我打了酒嗝,老譚啊老譚,鄧壠粗壯的大腿屬於你們廣大男人,我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喝多了,學蜥蜴貼著牆軟著腿出了洗手間,頭腦昏沉,身體虛飄,腳踩浮雲,我決定暫時先把傷腦筋的事往後挪一挪,我得先找個溫暖的地方窩一窩。
天可憐我,這不,溫暖的東西出現了。
一件厚西裝。
咦,為什麼西裝會動?
哦,原來西裝裡還裝著個男人,活的。
我眨了好幾眼,眯著醉醺醺的近視眼,才看清幾米外有個高個挺拔的男人,看不清長相,在隱約曖昧的燈光下,透著股衣冠禽獸的精英氣質。
雖然此刻酒精在我的血液裡奔騰叫囂著,我神鬼不清,但全身哆嗦了一下後我福至心靈,天啊,眼前這個男人莫不是小禽獸鄧壠?
相似的身高身形,還有那冷冰冰拒人以千里外的距離感,令我這小臥底的靈魂燃燒了。
啦啦啦
我收起剛才的頹廢,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再一次學蜥蜴,貼牆艱難的匍匐了幾米,睜大眼站在他邊上。
看清了,不是鄧壠,倒是長得比他更有看頭。
像他的西裝一樣英俊。
可惜不是什麼善類,一般來說,出現在這鬼地方的男人基本就分兩種,一種是東西,一種是不是東西。
反正都不是人,眼前這位應該也不例外。
我冷得在瑟瑟發抖,胃卻火燒火燎的,身體還在打顫,而這個白皙冷峻的男人則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偏頭打量我,不動聲色,那一股子高貴氣質令我在對峙中更顯猥瑣。
以及輕浮。
我承認我不習慣於被人佔便宜,但是卻樂於佔人便宜,於是擠了個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嗝”,我打了個酒嗝,“把衣服脫了,不然我揍你。”
“哦?”男人略微驚訝,挑了挑好看的眉,嗓音低沉好聽,很有共鳴感。
此刻細碎的光投射在他出色的五官上,而在光作用下,整張臉斯文中透著幾分儒雅,儒雅中透著幾分禽獸,瞬間令我看痴,更令我的輕浮陡然升級,我擦了擦口水湊近他,手倏地緊握住他的下巴,大方欣賞著,“跟剛才的老樹皮比起來,你可真是尤物啊。”
我不得不承認,醉酒後的我,是多麼的誠實,以及不規矩。
這個男人意料之中的皺眉了,輕輕掰開我侵犯他的手,冷冷退了退,“小姐,請自重。”
“我都是這裡的小姐了,還怎麼自重啊?”我抱歉地笑笑,“uncle Alan 從小就教導我,遇到尤物就要調戲,遇到一個調一個,遇到一雙調一雙。”
“你叫什麼名字?”美男平靜的臉蘊著淡淡的怒意,看來想揭我底方便日後打擊報復。
想查戶口是吧?我越發想笑,我方亮亮就是吃盤問犯人這碗飯的,於是我又打了個酒嗝,玩弄著自己的假髮,身體邊晃盪著,邊朝他拋了個大膽的媚眼,“你看不出來嗎?我姓採,名花賊。採花賊,帥哥你記住了嗎?”
“你膽子很大。”美男銳利的眼盯視著我,透著一股惱羞成怒。
嘖嘖,有意思了。
“狗膽包天對吧?因為我醉了啊。嗝,”又一個不動聽的酒嗝,“知道下一步我要幹什麼?”
美男抿唇不說話,也許在害怕自己的貞操。
“你放心,我只是找你……傾述。傾述懂不懂?就是談心。”我腿軟,有些站不住了,四下張望了一下,搭著他肩膀一本正經說道,“昨天我做了個夢,知道我在我的夢裡是幹什麼的嗎?”
美男一點都不配合我,繼續用詭異揣測的眼神看著我,看著他黑色眼瞳中的我,我有種自己是潘多拉星球人的感覺。
地球人不配合,我只好自問自答。
“告訴你吧,夢裡我是……女超人,為了人民的安居樂業,我打砸搶燒無惡不作,忽然有個晚上,我的老闆託夢給我,說我今天會遇到剋星,很厲害很厲害的剋星。我會翹掉……”
我抓著他的西裝領子防止自己滑下去,朝他咯咯傻笑,頗為得意地欣賞他僵硬冷漠的俊臉,樂在其中。
“你的夢很有趣。”作為我暫時的欄杆,美男這次倒是沒有再掰開我的爪子,“希望你美夢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