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如果不是銜命在身,他應該會好人做到底,送她一程。但是,現在他沒那種閒工夫。
“好吧,”他看著她,“既然你不要我幫忙,那就告辭了。”說罷,他轉身走向他的座騎。
見他轉身就走,寶兒有點失落。
不知為何,她好希望得到這個人的幫助,不過,要是她希望別人幫助她,那就失去了冒險的意義。
琮祺躍上馬背,策馬緩步走向她。
正當她狐疑著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突然解下掛在馬背上的斗篷,率性地丟給了她。她本能地伸手接住,驚疑地望著他。
他沒說什麼,掉轉馬頭,駕地一聲賓士而去。
看他漸行漸遠,寶兒這才慢慢回神,看著手中的斗篷。
想是他見她全身溼透,故將斗篷留給可能會著涼的她吧。這麼看來,他這人還不錯,雖然看來有那麼點兒冷漠。
突然,又是一陣風。
“冷。”她打了個哆嗦,連忙披上了斗篷。
三月時候,揚州正是春日融融。湖畔柳絲隨風輕揚,群芳綴滿樹間,連空氣裡都充滿了花香;湖水染上淡淡的胭脂色,有的是牡丹、芍藥的顏彩,有的是瓊花的色調。
春天是揚州賞花的季節,點點瑩潔的瓊花錯落在青翠之間,而琮祺對這一切並不陌生,他在江南待了幾年,早已飽覽各地的湖光山色。
揚州是個人文薈萃之地,名人雅士的行跡遍及城內城外,在詩人筆下有關揚州的詩句,書不勝書。
據說先皇親信陳閣老告老辭官後就住在揚州,也難怪此次皇上接到揚州來的密函會如此戒慎恐懼。
一進揚州城,他就先覓了間幽靜的客棧住下。
這家客棧離市集有段距離,遠遠的避開人潮。他不喜歡被打擾,此行也宜低調,而教他選中這家客棧的主要原因是……他要方便讓那個從他一進城就跟著他的陌生人見他。
他老早就發現有人跟著他,但他不動聲色。
“客倌,這邊請。”小二領他來到客棧後廂房最安靜隱密的一間上房。
進了房間,琮祺環視了室內一下。
“客倌,還行嗎?”小二問。
“可以。”他拿出幾兩錢打賞店小二,“麻煩你替我給馬匹喂些水草。”
見他出手大方,小二樂得合不攏嘴,連聲稱是。“是,我馬上就去。”
小二離開後,琮祺將佩劍擱在桌上,坐下。
他慢條斯理地將茶盤上的杯子翻放了兩隻,然後倒入茶水。
“外面的朋友,”他氣定神閒,不疾不徐地,“跟了在下這麼久,應該渴了吧?”
須臾,一直跟著他的陌生人推門進入——
那是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看來嚴謹而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