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藉著燈光,寫著明天要交給“領導”的“作業”。一篇新聞稿通常寫好交了之後,至少要被退回三次,也就是說她至少要修改三次。對於這樣的要求,換作別人,早就撐不下來了。身邊的同學常常偷偷議論她,有的甚至說她活該,誰讓她出風頭。是啊,大一是該好好玩玩的,輕輕鬆鬆過的。可是,此時的楚茵茵簡直把自己當成一個鐵人,甚至有時沒有稿子還刻意找活兒,以打發時間 ,希望藉以忘記少古。雖然自己上次給父親大人發了一個郵件,猜測少古還活著,可是冷靜下來,她還是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那個現實——少古已經死了,臨離開家之前自己還親自去了少古的墳前,自己還借來剪刀,把少古身上的雜草剪的整整齊齊的。少古生前長的俊秀,死後也不能讓他蓬頭垢面。她仍然記得,剪過之後,墳上的草兒,在微風中整整齊齊搖擺著,不時吹來一陣涼風,沖淡著那夏日慣有的悶熱之氣。
2、心有所愛
日子很快到了國慶節,放假七天,周圍的同學大多回家了。同寢室的除了一個因為她的父母都在外地而沒有回家之外,還有楚茵茵沒有回家。她也想回家看看,可是想著一千多里的路程,怎麼也不算短路程,就只給千里之外的父親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去了,在江城度過自己的七天長假。前兩天,因為沒有人玩兒,楚茵茵一直呆在寢室沒有出去。第三天,來的時候火車上碰到的老鄉——一個高高個子英俊面孔叫陸家其的來找她,約她出去玩。在這之前,陸家其已經來找過她好幾回了,楚茵茵也一直為此煩惱。她想告訴他,自己早已心有所屬,很難再喜歡其他人,心想恰好這是一個可以說清楚的機會。
“家文,家文在嗎?”
門外家其的問話驚醒了獨自站在窗前發呆的陸家文。開了門,同村的家其還未進門就說:“一個人在寢室待著幹嗎?出去玩兒,我約了師大的朋友,去不去?”
“我去幹嗎?當你們的電燈泡啊!我可不幹,好了,別逗了,趕緊去吧!”家文笑著說。
“那好,我走了,再見。”
陸家其,陸家文的同鄉,也是家文比較好的朋友。聽到家其約了師大的朋友,已經猜到是在他面前說了n回的多麼漂亮多麼清純的女孩。家其跟他說過,她是他在火車上遇見的,他們聊了很久。家其對那個女孩的印象特別的好,家文在心裡祝願他們有一個好的未來。女孩是北方人,而且離他和家其的家不是很遠,這些都是家其告訴他的。
朋友說去找女孩,作為兄弟,他當然要用開心的話語來回答。剛剛那樣說話,家文都不覺得像平時的自己,反倒像是以前的自己。他的心裡有一絲絲的喜悅,其實從剛進大學起,家文就在努力使自己變的開朗,像以前的自己。因為他知道這樣才不會影響跟大家在一起時的氣氛。有時真的不能使自己做到不影響別人,他會主動離開。五年裡,也許他變了很多,但永遠為別人著想的善良本性一點都沒有變。
這個國慶節裡,室友們都回家了,家其住在其他寢室,所以這裡就剩下家文自己了。送走家其,家文先是拿起昨天剛剛從圖書館借來的《半生緣》,看了兩頁,終於還是看不下去,於是出去到學校開放的機房裡上網聊天去了,打發這寂寞的時間。
開啟電腦時,恰好一個剛剛認識的網名為婉秋的網友在,就和她聊了起來。
天之城:怎麼沒有回家?
婉秋 :我家在北方的一個小城,路遠不說,火車上人也太擁擠了。
天:是啊!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回家的。
婉:你怎麼不出去啊?
天:這兒沒有朋友了,都回家,唯一的一個還去了師大找女朋友了,當然也沒有女朋友,不然也出去了。你為什麼不出去?
婉:我的男友五年前就已經死了——算了,不說這些了。
天:對不起,提到你的傷心事。
婉:沒有事,我已經習慣這樣了。
天:我以前也是很孤寂的,可我們還是要面對現實,還是要學著釋放壓抑,開朗起來。
兩個人在網路上聊著,好像忘記了一切,在這個虛擬的空間裡,現實生活中沉默寡言的家文好像比生活中開朗健談的楚茵茵還要能說,盡是他在開導她。選擇對方聊天,其實對二人都是有原由的。
八年前,家文剛到楚家的時候,楚延德常常讓家文和茵茵一樣,在課外背誦一些古詩辭。其中有一首詩的前兩句是:天之涯,地之角/——。背這首詩的時候,家文總是出錯誤,特別是“天之涯”總是背成“天之城”。茵茵看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