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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焦望雨算是切身體驗了一回。
他們準備出去上軍事理論課的時候,雨還在下,焦望雨怎麼都沒找到雨傘。
“走吧,”濮頌秋說,“跟我打一把。”
簡紹跟程爾已經出去了,就只剩下濮頌秋在等他。
焦望雨看了眼時間,沒辦法,再磨蹭下去就要遲到了。
“你簡直是我救命恩人。”焦望雨跟著濮頌秋一起出去,鎖好了宿舍的門。
他腳上的水泡都貼了創可貼,又換了自己的運動鞋,舒服了不少,走路的時候也不一瘸一拐了。
兩人出去,到了樓門口,濮頌秋先撐開了傘,然後轉過身來接焦望雨。
濮頌秋的傘是深藍色的,在夜裡看著跟黑色差不太多,不算太大,但他們兩個貼著肩膀剛剛好。
雨下得不小,路面已經有了積水,他們沒走幾乎褲腿就溼了。
焦望雨感慨:“這也太有氣氛了。”
大晚上還得去上課,上課不說,又下著雨。
他覺得冷,一股風吹過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外面冷,可是到了二百多人的教室裡,又悶得可以。
焦望雨跟濮頌秋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身後就是開著的窗戶,涼風嗖嗖地從他們背後吹進來,吹得焦望雨連著打了三個噴嚏,他是覺得有點兒涼的,但因為教室人多,窗戶不能關。
開著窗戶死他們最後這一排,關上了就是死一屋。
忍著吧。
焦望雨趴在桌上,毫無靈魂地聽著教官給他們講那些有的沒的,有些昏昏欲睡。
濮頌秋看了他一眼,脫下了自己軍訓服的外套。
焦望雨奇怪地看著他:“你熱了?”
“嗯。”
“那正好。”焦望雨說,“借我蓋著,快凍死我了。”
濮頌秋把外套遞給他,然後自己繼續坐得筆直,聽著教官講課。
焦望雨趴在那裡睡著了,不過睡得也不踏實就是了,沒幾分鐘就醒了過來,他睜眼的時候視線剛好落在濮頌秋搭在桌面的手臂上,裹著溼氣的風從後面吹過來,他眼睜睜看著濮頌秋的胳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他抬眼看向對方的臉,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高中的課堂上。
那時候也是這樣,濮頌秋坐在他身邊,永遠都很認真地聽課做題。
焦望雨覺得濮頌秋像是一棵挺拔的竹子,竹子四季青翠,他也從來都看不出有什麼波動和變化,但濮頌秋也不是那種毫無靈魂的冷漠,如果非要說他冷的,那也是封印著什麼奇妙世界的冰山,神秘,讓人難以捉摸。
焦望雨用手指戳了戳濮頌秋的手臂,能感覺到對方的肌膚冰冰涼涼的。
“喂,”他壓低了聲音說,“你冷不冷?把衣服還給你。”
“不冷。”濮頌秋看都沒看他,低頭翻著那本薄薄的小冊子。
雖然他嘴上說著不冷,但焦望雨還是坐了起來,把衣服還給了他。
濮頌秋把外套搭在腿上,沒穿,繼續專心聽課。
至於焦望雨,他還是冷,但就這麼忍著了。
一個半小時的軍事理論課,焦望雨什麼都沒記住,他的心思壓根兒就沒放在聽課上。
胡思亂想,也不知道自己都琢磨些什麼。
下課的時候,程爾又要去食堂,說是上完課必須補充能量,來點兒夜宵。
吃東西這事兒簡紹是肯定不會落下的,摟著程爾的脖子就要跑,他們倆招呼焦望雨跟濮頌秋,焦望雨說:“我不吃了,你們去吧,我快凍死了!”
程爾說吃飽了就不冷了,但焦望雨還是擺手表示不去不去。
他不去,濮頌秋當然也不去。
兩人磨磨蹭蹭在大部隊都已經離開教學樓之後才晃盪著往外走。
雨還沒停,反倒下得更大了。
焦望雨站在教學樓前,等著濮頌秋撐傘,突然轉過去看著對方笑著說:“哎,你記不記得之前咱們同學聚會結束之後突然下雨,咱們倆也像是這樣站在樓邊避雨。”
怎麼可能忘?
那天濮頌秋從焦望雨嘴裡聽到了“玻璃”這個詞,聽到了“同性戀”這個詞。
也是那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對焦望雨的這種感情被稱為是“同性戀”。
他確實有些遲鈍,高中那會兒明明已經意識到自己對焦望雨有異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