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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頌秋推門走進了肯德基,等了他好久的焦望雨看向他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救世主。
“秋哥!你真的是我恩人!”焦望雨過去接他手裡溼漉漉的傘。
“不走嗎?”濮頌秋問。
焦望雨有些不好意思地對他笑:“我有點兒餓了。”
眼前的人抬手撓著頭,有幾分可愛,看得濮頌秋忍不住跟著笑。
“我請客。”濮頌秋說。
“別啊!”焦望雨哪兒好意思讓濮頌秋請客,明明是自己麻煩人家,請客的應該是他才對,“我請我請,你想吃什麼盡情點,不過……”
他又尷尬地笑:“不過你得先幫我墊上,我錢包丟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濮頌秋看著他窘迫的樣子笑出了聲,抬手隨意地揉了一下焦望雨的頭髮。
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動作,下意識覺得對方可愛想要親近,下意識覺得對方丟了錢包受了委屈想要安慰,下意識就做了這麼一個過分親暱曖昧的動作。
焦望雨愣了一下。
濮頌秋自己也有些慌了。
“你先坐,”濮頌秋不敢看他,有些慌張地轉身往裡面走,“我去看看吃什麼。”
濮頌秋走開了,焦望雨還站在原地看著他。
焦望雨個子不小,就算是親近的朋友或者家人這幾年也幾乎沒人像愛撫一個小孩兒一樣揉他的頭髮。
其實小時候還好,但長大之後尤其覺得這個動作曖昧。
像是……只有情侶才會這麼做。
那些影視劇裡的“摸頭殺”不就是這樣的嗎?
焦望雨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動作會出現在他跟濮頌秋之間,這種感覺很怪異,怪異到他一直盯著濮頌秋的背影,眉頭都鎖在了一起。
他是個同性戀,會不由自主地過分解讀同性的一些舉動。
他很清楚這是不對的,不應該,不能夠,不可以,但他沒法控制自己,從來沒人教他應該如何冷靜理智地去處理這樣的事,他總是在逃避面對,然後一遇見,就又開始糾結。
這種暗自揣測別人的感覺其實一點兒都不好,焦望雨覺得自己很可恥,人家當自己是好兄弟,他卻在暗地裡胡思亂想糟蹋了人家的好意。
很煩。
焦望雨在這種細節上總是喜歡自我折磨。
他拿著傘回去坐好,把溼淋淋的雨傘放在一邊,本來想著別再看濮頌秋了,但還是忍不住轉過去看對方。
目光追隨著那個在排隊的人,人群中個子最高最顯眼的一個。
如果……
他看得有些出神,然後當濮頌秋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突然轉過來望向他時,他猛地告訴自己:沒有如果。
兩個人在肯德基吃了個飽,焦望雨為了不讓自己繼續多想,絮絮叨叨地尋找著話題。
他給濮頌秋講自己這幾天的假期裡都做了什麼,還特意強調自己給對方買了生日禮物。
“是什麼?”濮頌秋有些意外,他從來沒指望有一天自己會收到來自焦望雨的禮物。
對於他來說,焦望雨的禮物他渴望卻又不敢收,收下了,就多了一分割不斷的牽掛,他對這個人可恥的念想更難斬斷了。
但他又不可能拒絕,別說是精心準備的禮物,就算是對方的一顆紐扣、一截剪下來的褲腿,他都會好好地珍藏著。
“回去給你,”焦望雨壞笑著說,“暫時保密,吊吊你胃口。”
濮頌秋看著他笑,看著看著就不敢看了,轉過去看窗外的行人。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各懷心事,十八歲的大男生兩人的心裡也都下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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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焦望雨跟濮頌秋走出了肯德基。
濮頌秋撐著傘,焦望雨拖著自己的行李箱走過來站到了傘下。
他們過了這個站前廣場就到公交站,倒是沒有多遠的路要走。
雨下得比之前大了,溫度也更低了。
焦望雨穿著一件格子襯衫,走出兩步就打了個噴嚏。
他打完噴嚏抬頭,突然看到傘上的標籤還沒拆。
這是濮頌秋現買的?
他偷偷瞄濮頌秋,對方正小心翼翼地看著來往車輛,然後拉著他的手臂帶著他過馬路。
雨傘的標籤掛在那裡,隨著風擺動,被雨打溼,焦望雨看得有些出神,覺得心裡也潮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