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在內,一個個驚怔呆立、恍若一尊尊泥塑木雕的人像。
一切都是靜靜的,只有枯葉飄落,袖袂隨風。
不,還有動的,展昭動了,他回身向小姑娘,而且也開口說了話:“全仗姑娘這柄鋒利神器,謝謝。”
隨話,他掉轉劍尖,遞出短劍。
展昭這一動,這一聲,劃破了密林中的靜寂,頭一個定過神的是威猛大漢,只聽他震聲輕喝:“還不快把劍接過去。”
小姑娘倏然驚醒,美目圓睜、一臉驚慌,忙出雙手接過了短劍。
六個老道情知自己相差太遠,互遞眼色,閃出圈外,一聲:“日後再討教”,各奔逃而去。
展昭也不追趕。
殺那間,這片密林裡,就剩下了四俠及大漢和那小姑娘。
展昭走過去問道:“剛才聽這位大哥提及包大人,不知你如何稱呼?”
那大漢道:“我是江西的一個武術教頭,人們叫我虯髯公都前,只因兩年前遭人陷害,吃了官司,還虧包大人明查秋毫,查出了真兇,我才得以清白,這次聽說包大入要親率兵圍剿那獨山湖,所以才趕來幫忙。這位是我收的一個徒弟,叫貞姑。”
當下,貞始見過展昭,展昭又把三位叫過來,眾人互相介紹。
事不宜遲,眾人寒暄過後,有說有笑,一塊繼續趕往獨山湖。
日落西山,時近黃昏,以眾人的身法跟腳程,約莫著獨山湖該到了。
就在這時候,他們看見了一片小村落。
小村落之後,緊挨著一大片密林。
村落實在小,可是這片密林卻實在大,大得兩邊看不見盡頭,只看見黑壓壓的一大片。
轉眼工夫之間,眾人到了村口二十丈外,收勢緩下腳步。
不過紅日剛落西山,二十丈外的事物還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樣東西看得眾人心頭一跳。
那裡村裡幾戶人家的門口,都曬著漁網。
這該是個漁村。
漁村應該近水,不近水哪有魚?
此地近水,那就應該是獨山湖了。
可是獨山湖呢?怎麼沒看見。
然而如今都已經日落西山,時近黃昏了,怎麼沒人把網收進去。
不只沒人把網收進去,而且沒瞧見一個人影,甚至連一聲狗叫都聽不見。
太靜了,靜得出奇了!
靜得連該做晚飯的時候了,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不冒炊煙。
這種遠離城鎮的小漁村,本該靜。
可是這種靜不對,靜得像死了似的。
眾人都是江湖上走過多年的,馬上覺得有些不對勁。
可是眾人沒有停步,還是往裡走。
這就是所謂藝高人膽大。
他們進了村口,一條結實、平坦的土路直通村裡。
他們就順著這條路往前走。
一戶戶的人家,坐落莊路兩旁,隔不遠就是一家。
不管哪一家,都關著門。
看不見一個人影,也聽不見一點人聲。
人都哪裡去了?
漁村的人,不會都不見了。
只有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有兩種說法。
一種,是好的,有人把漁村的人,暫時遷出去,遷往別處了。
一種,是壞的,眾人不敢往下想。
為什麼會有這種可能?
小小的一個漁村,打魚為生苦哈哈,上有老,下有小,又有誰得罪了你柳三變,害得百姓……?
魚在水裡生,水裡長,離不開水。
打魚的人又豈能離得開水?
大半是因為這個緣故了!
眾人腳不停,繼續往裡走。
眾人走得已經夠深入這個漁村了。
他們仍然沒看見人。
但是,他們聽見了人聲。
人,來自眾人身後,五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步履都很輕捷,隔差不多兩三丈。
雖然看不見這五個人,但是聽得出,這五個,都是內外雙修的一流好手。
眾人依然前行,沒有回頭。
轉眼功夫,眾人又不得不收住腳步。
因為他們已經到了這個漁村的中心地帶。
眼前是一個空場,不大,很平坦,像一般農村裡的小麥場。
這兒是漁村,當然不會是打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