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主抱是不可能的,只能用這樣不算費力的姿勢拖走南宮靈。 蠱師既沒有離開,也沒有上前幫忙,只是不近不遠地跟在兩人身後,彷彿這事和他毫無關係似的看著他們。 二人身周硬是隔開一道一臂長的距離,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又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 以這樣一種古怪的狀態,二人出現在楚留香的面前。 楚留香看到二人時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很是微妙,當然,他更疑惑的是為何南宮靈昏迷不醒。 冷血放下南宮靈,解答了他的疑問:“被風蕭下蠱,痛暈的。” 楚留香看向風蕭,後者若無其事地在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了一盞茶。 “那位王公子在你們走後不久便離開了。” 楚留香說出了王憐花的去向,他和王憐花待在這裡等兩人回來,但沒等楚留香詢問王憐花的名字,王憐花便走了。 儘管初見時風蕭向楚留香介紹王憐花時說他名為王狗蛋,說得斬釘截鐵,但王憐花憤怒的反應擺明了他不叫那個名字。 當時冷血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如同習慣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沒有解答楚留香疑問的意思。 所以直到現在,楚留香仍舊不知道“王狗蛋”的真正名字究竟是什麼。 楚留香看著風蕭。 面對楚留香的告知,風蕭平靜的面容上竟然流露出高興的色彩。 “他終於滾了。” 楚留香默然無語。 這兩人到底是關係好還是不好?如果不好,怎麼會一起跟著冷血來呢? 冷血習以為常,沒有投來半分視線,只是盯著地上的南宮靈沉思。 “風蕭,他多久能醒?” 冷血詢問風蕭,沒等蠱師回答,南宮靈的眼睫微顫,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坐在桌邊翹著腿的蠱師少年,對方面容冷淡,目光居高臨下。南宮靈茫然一瞬,記憶回籠,立刻從原地蹦了起來。 他一向鎮定威嚴,也長著一副永遠淡定的臉,乍然表露出如此激動的模樣,看起來分外不和諧。 蹦起來之後,南宮靈這才注意到楚留香,目露疑惑,身後響起冷血的聲音。 “你醒了。”冷血走到他身前,說,“把你所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吧。” 南宮靈皺眉,想要反駁,但目光觸及一旁安靜的蠱師,瑟縮了一下,又隱隱感受到了蠱毒發作時的疼痛。 楚留香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心情微妙。 風蕭的目光淡定不已:“不想說呢?” 他像是馬上就要讓南宮靈再次嚐到蠱毒發作的滋味,南宮靈立刻道:“冷血捕頭辦案無可厚非,你憑什麼插手?風蕭說:“憑我看石觀音不順眼。” “……” 南宮靈啞口無言, 臉色憋得通紅。 南宮靈徹底拜倒在蠱師的淫威之下, 冷血和楚留香對此心情複雜,配合辦案是好事,但有風蕭在場,威逼意義太重,竟顯得他們像逼良為娼的惡人。 南宮靈知道的事情並不多,起碼他不知道石觀音和蝙蝠公子綁架晏遊成功卻謀殺休夜未遂,石觀音本人還被昔日舊識擄走的事情。 冷血將此事告訴南宮靈,晏遊如願見到了南宮靈驚愕又茫然的神情。 “水母陰姬……?” 石觀音從未向兩個兒子提到過她與水母陰姬的舊事,所以南宮靈難以理解為什麼本該以除掉休夜為目的的陰謀詭計中會突然蹦出來一個畫風不同毫不相干的人。 除了晏遊,恐怕所有人都難以理解水母陰姬的突兀登場。 冷血沒有多說,儘管他已經從師兄那裡聽到了由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描述的八卦,但總歸來說與案件無關,不值一提。 …… 水母陰姬沒有帶著石觀音和雄娘子回神水宮,她作為定下規矩的一宮之主,當然不可能主動帶男人回宮。 石觀音重傷,雄娘子重傷,水母陰姬請人照顧倆病患,出錢又出力,晏遊搞不懂她為何如此優柔寡斷不識真心實意,但這並不妨礙他看熱鬧。 石觀音的傷比雄娘子還要重,休夜那一劍與其致命之處只有一毫之差,雄娘子能下床時,石觀音仍舊躺在床上斷斷續續地發燒。 她本來身體康健,所練功法詭譎奇妙,為報家仇而留下的陳年舊傷早已痊癒,在沙漠稱霸的那些年裡,石觀音從不曾有過如此虛弱的情況。 宛如苟延殘喘,行將就木之人。 石觀音的心中恨意翻湧,但傷勢暫且不提,更讓她覺得不妙的是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待心上人情深義重,洗手作羹湯,甚至會親手喂她喝藥。 在石觀音昏迷不醒的期間,水母陰姬每件事都親力親為,但石觀音醒來之後,寧可來給她喂藥的是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