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不覺得任慈有哪裡做錯,只是冷冷道:“天楓十四郎的妻子是石觀音。南宮靈已和無花、石觀音家人相認,互幫互助了。” 任慈一怔,難以置信:“石觀音?!” 石觀音曾逼迫秋靈素不得不自毀容貌,任慈陪伴著秋靈素走出黑暗,見過她瘋狂的模樣,他比秋靈素還要憎恨石觀音。 任慈喜歡秋靈素,不單單愛她的容貌,而是愛她的所有。儘管是在秋靈素毀容之後精神幾近崩潰,他才能陪伴在秋靈素身邊,與她結為夫妻,但任慈更希望秋靈素一生順遂,而不是遭受痛苦折磨,日夜哭泣。 他有憎恨石觀音的理由。 南宮靈與任慈對視,從養父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情緒。 冷血沒有給南宮靈任何插嘴的機會,又接著道:“石觀音逃入中原,南宮靈曾請藺塵星為石觀音治傷,彼時蠱師與花家七公子皆在場,如今只有蠱師能作證,倘若任幫主不信,也可以請來藺神醫。” 冷血看向風蕭,少年蹙著眉,勉為其難地點點頭,說:“他說的對。你兒子請過藺大夫為人看病。” 任幫主沉默須臾,看向南宮靈,問道:“靈兒,冷捕頭所說……是真是假?” 南宮靈曾請藺神醫為朋友診治一事他知道,甚至同秋靈素猜想那位朋友是南宮靈心悅之人。 ……若那位朋友當真是石觀音,那簡直相當可笑。 任慈不是對養子毫無信任,但冷血沒有欺騙他的理由,並且,石觀音的名字令他如鯁在喉。 南宮靈道:“父親寧可信任外人,也不信任我嗎?” 任慈道:“所以我在問你。你說實話。” 南宮靈:“……是。” 任慈肩頭一沉,南宮靈不知道石觀音是毀了養母容貌的罪魁禍首也就罷了,可石觀音是通緝犯,世人皆知的大魔頭,他寧可欺騙養父母也要為石觀音請大夫治傷…… 這真的是他教養長大的兒子嗎? 任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教導方法有問題。 南宮靈說:“石觀音是我的親生母親……” 任慈不再看他,道:“冷捕頭,你說這麼多是想做什麼?” 冷血一直默默旁觀,見任慈不像要胡攪蠻纏包庇養子的樣子,便直接道:“我要他配合我去抓石觀音,還有無花。” 冷血調查了那麼多,發現除了請藺塵星為石觀音治傷,南宮靈還不曾做過任何壞事,所以他說的只是配合。 南宮靈略覺焦灼,後退一步,心生逃脫之意,眼珠轉動間與一旁靜立不語的少年對上目光。 曾見過一面的蠱師與一年前相比變化不大,目光依舊那麼高傲,南宮靈從中看出輕蔑鄙夷之意,忽然間惱恨無比。 蠱師一個殺手,一個旁觀者,憑什麼用那種目光看他? 晏遊稀奇不已。南宮靈自己都要被抓去當導航儀了,竟然還有心情瞪他? 風蕭歪了歪頭,問:“你敢瞪我?眼睛不想要了嗎?” 冷血正和任慈對話,風蕭這含霜帶雪的話一出,兩人都是一驚。 南宮靈道:“你看錯了。” 風蕭道:“哈。你真是愛說謊。這叫什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和石觀音果然如出一轍。” “你閉嘴!” 南宮靈大怒。 冷血道:“你們都閉嘴。風蕭……少說一些。” 風蕭不愉快地轉過臉,卻也沒有再開口。 南宮靈望向任慈,任慈背過身,不去看他。 南宮靈心中一沉,想要逃,卻發現風蕭又用那種高傲的眼神朝他看來。 明明是在場的所有人中最矮的傢伙,看人時卻彷彿站得比誰都高。 南宮靈沉默地跟著冷血離開,他什麼也沒有說。冷血一直注意著他,見他沒有逃跑之意,有些困惑。 離開丐幫駐地後走了約半刻鐘,到了人群聚集之地,南宮靈抓住時機,鑽進人群,冷血伸出的手擦過他的袖角,失之交臂。 還不等冷血急追猛趕,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人們紛紛後退避讓。 在人群形成的包圍圈裡,南宮靈躺在地上捂腹痛哼,身軀彎如蝦米,面紅耳赤,額角淌汗,看起來痛苦不已。 冷血快步上前將他扶起,目光投向人群外表情淡淡的風蕭。 面對冷血的目光,風蕭挑了下眉,透出一股“你該謝謝我”的意思。 好吧。確實要謝謝風蕭。 冷血想。 南宮靈的手指攥著冷血的手腕,腳步浮軟,搭在冷血身上,生生痛暈過去,人事不省。! 水深火熱 冷血半扛半抱,連拖帶拽地將南宮靈帶到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 成年男人的重量不言而喻,而冷血甚至還沒成年,以他的力量很難毫不費力且毫不喘氣地將南宮靈帶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