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睜著眼睛,後來富貴就去舅舅的房間竟把那張狼皮褥子也叼了過來,狼崽立即跳了上去,而狼皮上的毛倏忽間豎了,無風而似乎搖曳,柔柔地如田野裡的躉片毛拉子草,狼崽嘰嘰吱吱叫著,在狼皮上翻騰打滾。我和爛頭一直在看著,我們一時都沒有了話,爛頭就使勁地撲摩它的頭髮,頭髮上叭叭地放射著小火花。爛頭的難以掩飾的恐懼使我有了一種快意,因為我畢竟經過了州城賓館的那一夜,我把煙遞給他,他卻說:“你要養狼嗎?”我偏不回答,我吸我的煙,他又說:“能養的,古時候人就把狼慢慢養成了狗的。”翌日一早我們離開了鎮子,我是早早在街上買了一個竹編的裝雞的籠子將狼崽裝進去,籠子外蒙了一件外衣,不讓房東和鎮子上的任何人看見。老頭知道我們要離開,情緒非常好,特意熬了一罐濃茶讓我們喝,爛頭說:“我會記著你的!”老頭說:“你不會記著的。敵人都記不得我,我卻記得住敵人的,第一天,敵人給我上老虎凳,我什麼也沒說……”爛頭說:“第五天,你還想說呢,敵人把你槍斃了!”老頭哧哧地笑,說:“你這小夥子!香香,拿些饃給客人同志,做個乾糧啊!”女人把一篩子的蒸饃一個一個拿著壘在爛頭的懷裡,說:“真的要走啦?”眼圈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