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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跟我這麼說的是姜昆。
那時,我的心理壓力大極了。畢竟從未經過任何專業訓練哇,就這麼往上衝,行嗎?第一次錄影就一口氣錄十三集(這個數也有點不吉利)。我把家裡的衣櫃翻了個裡朝外,也湊不出幾套能上鏡頭的衣服。向臺裡申請置裝費,被搶白了一句:“中央電視臺是個什麼地方,有多少人倒貼錢都願意,就為出個鏡頭。”幸好,熱心的女編導們把自己的衣服都拿來給我挑,碰巧我們的身材又差不多,真幫了我的大忙。接下來的大問題是我總怕攝像機:那些黑乎乎的大東西,怎麼看就怎麼彆扭,對它們怎麼有感情?怎麼說話?
一看它們,連臺詞都忘了。有一次,一位攝像師扛著流動攝像機走到我面前,想給我一個特寫。我下意識地一下把頭轉向一邊,弄得那位老兄莫名其妙:“別人都搶鏡頭,這個女孩子怎麼躲呀?”
我心灰極了,心想:早知道自己這麼怕鏡頭,還不如把這個位置讓給別人呢。那些沒選上的人,看我這麼糟蹋了一個好機會,肯定氣死了。有一天與姜昆討論串聯詞時,我談起這個苦惱,他突然打斷我說:“看著我。”我一愣,以為他又要說什麼笑話了,就盯著他問:“這麼嚴肅?領導要找我談話?”他也不回答,問:“你覺得這麼面對面與我說話有問題嗎?”“沒有啊!”“如果攝像機離你這麼近,你能不能照現在這樣說話?”——好像可以。可以。
心理的障礙就是一層紙,捅破了沒什麼稀奇。
從那以後,我真的不那麼怕鏡頭了,甚至覺得過去的恐懼完全沒有道理。
姜昆告訴我:”你有天分,乾電視這行幹對了。”
是嗎?我可有點不相信。
《正大綜藝》剛播出,觀眾來信就像雪片似地飛來了。我從小沒聽過那麼極端的讚美,也沒有受過那麼直截了當的批評。我雖然不會因為接到幾封表揚信就沾沾自喜,但是被人家評頭論足卻真有點受不了,往往會因為一封批評信而沮喪一天。一會兒,有人來信說我笑得不夠;一會兒,又有人來信說我笑得太多,一會兒,他們要求我多一點幽默,一會兒,又要求我別忘了東方女性的含蓄端莊。而我是多麼希望滿足每一個人的標準!我自問:“我到底有沒有天分?”
姜昆則問“你有沒有勇氣做你自己?”作為名人,姜昆有難得的平常心,總是說實實在在的大白話。某種場合下大實話會得罪人,於是他就用俏皮話接上去。大家哈哈一笑。一琢磨,他說的還是大實話。這樣的功夫讓我頗為羨慕,可惜適合女孩子的幽默實在太有限了。所以我選擇說老實話,或者乾脆什麼也不說。對於老師的提問,做學生的本能是如實相報。
我說:“有時有,有時還缺點兒。觀眾的批評總不能置若罔聞吧?”姜昆說:“你首先應該放棄想討好所有的人的想法。先做你自己,然後再考慮那些批評到底有沒有價值。有些人眼中的你的缺點,恰恰就是你的特點。中國看過的從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人太多了,你別迫不及待地再去加入那個行列。”
別看姜昆給人的形象似乎是滿口的笑話,他認真起來卻一點也不含糊。
而趙忠祥呢?給人的印象是持重、厚道,不苟言笑,一般人想不到他講起故事來,能笑翻一個辦公室。主持電視節目幾年後的今天,我已經接觸了不少我在學生時代曾經仰視過的名人,說實話,有些人走近後,並不那麼可愛。
而姜昆和趙忠祥,一直是我尊敬的師長,不僅因為他們對我以誠相待,無私地給予我提攜,也是因為我看到了他們藝術功底的深厚:一個玩笑中帶著犀利,一個深沉中帶著幽默,於是他們的玩笑和深沉都變得不同凡響。而我呢,至今還是個很表面化的人,好在還年輕,路長著呢。
但我永遠會記得,當我搖搖晃晃地走上主持之路的時候,在岔道口,姜昆帶著我,走了一條正路。對此,我心存感激。
應該說,在《正大綜藝》的頭一年裡,姜昆比我承擔了更多的壓力。我是新人,觀眾總是抱著比較寬容的心態來看我。主持得有進步,大家都忙不迭地鼓勵;主持得不好了,大家反而去怪姜昆沒有控制場面。有時我只顧把自己的話說完,而考慮不到為姜昆打鋪墊;說慣相聲的他,沒有捧逗的,怎麼抖包袱?但姜昆從沒有埋怨過什麼。他很灑脫:“你方唱罷我登場,各領風騷三五年。”(這兩句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