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移開眼,面色平淡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似乎只是不到一秒鐘的對視,卻又像定格了一個紀元。
宋理之的心莫名跳得很重,有點喘不過氣。
她是……好像叫鬱芽吧,這學期轉來的,平時好像比較孤僻,沒什麼存在感。
是她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便被他自己掐斷了。
應該不是。
剛才她看向他的樣子平靜且冷淡,而且他們倆根本沒什麼交集,也沒聽說她對他有什麼想法,要不然也不會半個學期都沒說過幾句話。
大概是他草木皆兵了……
宋理之扯了扯唇角,收回思緒,清聲讓各小組組長收作業。
教室中的眾人頓時忙亂起來。
而課代表站在座位上,不自覺地,目光追到嬌小的少女身上。
他望見她坐下去,掏出練習冊和試卷放在課桌右上角,接著便把頭埋進手臂中間休息,寬大的校服袖子完全遮住了她的側臉。
全無異樣。
鬱芽是真的不太舒服。
宋理之看著瘦,但畢竟是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她收拾好一切,在凌晨三點戴著假髮和口罩把他拖到巷子裡去,回來時背上的衛衣都被汗浸溼了。當時還只是累,隔了一天,現在手腳的肌肉都在抗議,一身痠痛。
要不是她厭煩鬱衛軍,不想聯絡他,今天就直接請假好了。
倒是……
昨天早晨把他放回去,他現在就站起來收作業了。
國慶七天假期的作業,這傢伙一下午就補完了?!
瘋子……
怪不得人家年級第一呢。她又驚訝又不驚訝,莫名覺得有點煩。
“我們班,”那一頭,坐下的宋理之像被一股魔力驅動,忍不住問他那外向吃得開的同桌,“這學期轉來的那個女生,鬱芽,你和她熟嗎?”
男生正忙著抄作業,隨口答:“誰?沒印象。”
“我們班的啊。”
“哦轉學生……不熟不熟,沒聽說誰和她熟。怎麼,她給你表白了?”
宋理之手上的筆霎時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去撿,尷尬又窘迫:“沒有,你別亂揣測人家女生!”
“我還以為又有哪個妹妹和你表白了呢,切!”同桌說完了才意識到不對,一邊機械地抄寫一邊抽空抬頭,挑眉,“不是,那你突然問她幹嘛?”
“……我就隨便問問。”
“沒見你問過哪個女生啊。喂宋神,你是不是……”
“你趕快吧。”少年人忙站起來,“練習冊快交齊了,我早自習前會抱去辦公室。”
“靠!你晚點啊!”
她,會是“她”嗎?
宋理之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荒謬,畢竟人家和他毫無交集,他卻隨意將她揣測成一個綁架別人的變態。
可是這麼一想,他忽地驚覺這個叫鬱芽的女生有多奇怪。
按理說,再孤僻的人也起碼會有一兩個能說話的人,可鬱芽,明明轉來了半學期,卻似乎沒和任何人交流過,也沒和誰起過沖突。
誰都和她不熟。
她自顧自地上學,好像沒參加過什麼集體活動,成績也沒聽任何老師提過。
——她簡直像一個透明人。
好奇怪的一個人……
他下意識地疑惑起來,並因為這種疑惑而不自覺地開始留意這個透明人同學。
鬱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