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句關於雞蛋滾眼睛的建議,二人再未提起昨夜的事。
就好像鬱芽並沒有惶悸地半夜跑來他房間,也沒有抱著他沒有聲音地流眼淚一樣。
有時候鬱芽分不清楚宋理之這人是夠懂分寸,還是純粹只是養成了紳士體貼的習慣。
宋理之對她的腹誹一無所知。
他只是鬆了口氣,對於鬱芽並沒有離開這件事。
她今天似乎把收音的東西往上戴了一點,或者是效果開大了一點,使他能更清晰地聽見她的一舉一動——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怎麼說呢……聽見她呼吸的聲音,世界的黑暗起碼不那麼死寂了,他不自覺地接受並適應,對此感到了安心。
鬱芽坐在他旁邊,他可以感受到床墊有一塊被她的身體壓著,微微凹陷。
她似乎曲著腿,被子被撐出一個弧度,向她那邊緊繃。
宋理之安靜地聽,聽見紙頁翻動的聲音,還有筆尖划動紙張,鈍鈍地響。
要什麼職業才會這樣不停地寫字翻書?
宋理之幾乎可以確定了——她是學生。
是他們年級的嗎?他們那層樓的嗎?
是,他們班的嗎?
他不敢問。
鬱芽寫了一會兒作業,便煩躁起來。
鬱衛軍還是太噁心了,幾乎每次見面都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後遺症,她的注意力難以集中,主觀題的數字與符號扭曲了蟲子,在紙上令人厭惡地爬行。
她呼了口氣,轉頭望向宋理之。
少年安靜地坐著,一隻手被銬著,另一隻手垂放在身前,側臉英俊柔和。
如果沒有眼罩,他簡直不像被綁架了,而是單純地坐在那裡聽歌。
精神狀態穩定得讓人嫉妒。
鬱芽一半被安撫到,另一半又不服氣起來,什麼也沒說,捉住他那隻自由的手,用力地拽到自己腿上放著。
“怎麼了?”宋理之不解。
她不回答,左手捏著他的手玩,一邊玩一邊繼續寫題,一會兒摸摸手背,一會兒捻捻指尖,從拇指玩到無名指,在小指上逗留,想了想,用力拽住。
“?”宋理之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揣測道,“不會寫嗎?”
“……”還真是不會寫。
鬱芽梗住,並不想對他承認自己的不足,乾脆將練習冊一合:“只是想和你玩了。”
想和他玩?
玩什麼?
他隱隱有一個猜測,不好意思繼續想,更羞於說出。
他迴避得努力,卻不幸仍然讓鬱芽從繃緊的指尖瞧出端倪,性致漸起。
她湊近了一點,白日青天,從窗簾透進的日光中觀察他臉頰細軟的小絨毛。
“之之不長鬍子嗎?”她好奇地問。
宋理之羞臊有餘,還是乖乖答了:“長的,只是長得慢,一個星期刮一次就好。”
這樣麼?
她伸手去摸他的下巴,像逗貓逗狗那樣輕輕撓,沒感覺到有胡茬。
手緩緩往上移,一寸一寸,覆上他的唇,輕輕重重碾壓,明示慾望。
宋理之的呼吸重了幾分,勉強說:“這是白天……”
“白天又怎樣?”鬱芽問,“想做什麼事的話,白天也可以吧。”
他不說話了。
兩根冰涼的手指摸著他下唇,伸入唇縫,在一點點往裡探,叩擊牙關。
不能那樣……不能張開嘴。
冷不丁,原本捏著小指的另一隻小手,乍然鬆開,用力地插入他指縫。
嚴絲合縫,十指相扣,握緊。
太親密的動作。
他茫然,無法抑制地張口想問她為什麼,卻被唇縫裡的雙指逮著了機會,伸入口腔。
宋理之:“!”
鬱芽開心地笑了。
指尖涼意被口中溫度捂熱,他動也不是,吐也不是,怕閉嘴咬疼她,只好呆呆地停住。
鬱芽得寸進尺,兩指遊走,從犬齒摸到腮處軟肉,繞回來,溼漉漉地捏住他的舌頭,輕輕滑動。
舌苔下的感官傳來劇烈的刺激,最柔軟私密的器官被人拿捏,宋理之甚至做不到吞嚥那些分泌過多的口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