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明白這一點。我不多贅述,而只是給出一些指引。在格雷邁恩之牆後面的吉爾尼斯,一處大型空間門會在不久後開啟,包括銀松森林的洛丹倫流民在內的十七萬吉爾尼斯人,將透過那扇們前往南方,在西部,凝聚了東部眾王國所有的戰力。那是我們最後的防線,也會是一記曲起手臂後發出的重拳。在若干時間後,那處空間門會成為連線北地和詛咒之地的通道。燃燒軍團和天災軍團的碰撞,我們樂意看到那樣的結果,達拉然、奧特蘭克、希爾斯布萊德、辛特蘭、阿拉希,滯留在這些土地上的人,是願意在兩支邪惡大軍的夾縫中生存,還是遷往西部,這都取決於你們自己。”
“黑鐵矮人已經降服,黑石獸人成為了奴隸,黑龍軍團被擊敗,黑石要塞、格瑞姆巴託中盤踞的邪惡被擊潰。溼地、灼熱峽谷、燃燒平原、這些土地上的邪惡勢力都已被肅清。因此,薩多爾大橋同樣是條撤退路線,但在這樣的季節,我不認為選擇那條路是正確的。並且,為了阻止天災的南下,如果有需要,薩多爾大橋僅剩的橋路會被炸燬。如果天災的大軍試圖強渡,我們有決心讓它們在那裡付出及其慘痛的代價,尤其是空戰部隊。”
“南方有最兇悍的燃燒軍團,去那裡真的安全嗎?”留在營地的官員中,有不少人對燃燒軍團有心裡陰影。
“在這樣的季節遷徙,不論是透過吉爾尼斯王國的空間門,還是透過薩多爾大橋南下,都會付出及其慘痛的代價,根本走不快,缺乏防禦力,再說,西部有條件安置如此眾多的人嗎?”質疑的是來自阿拉希的官員,對世代生活在自己土地上的人們來說,長途遷徙不僅僅需要面對各種實際困難,還是一種情感上的考驗,有些人,是寧可死也不願意離開故土的。當然,這些留戀故土的人大都並不是勇氣可嘉,而是固執的思想在作祟,還有就是忽視了死亡的可怕。屬於典型的不見棺材不落淚,只有死到臨頭,才會懊悔的發現,原來死亡比他想像的殘酷的多的多……
陳燃淡淡地回應道:“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獲得的,越是珍貴的東西,需要付出的代價越高。為了自己或者後代可以生存下去,願意付出怎樣的代價,冒多大的風險,我想是因人而異的。我剛才就說過,我提供的只是一個指引,一條途徑,一種方法,另外,就是陳述一個事實。至於如何選擇,由大家自己決定。”
撂下這句話,陳燃便飛縱著向前線,也就是谷口方向而去。他的離去並不是因為這裡的人沒能第一時間贊成他的提議。為了達成目的,陳燃確實需要散佈在大陸各處的力量加盟,但他絕不會強求別人上他這條船。這並不是因為陳燃變得仁慈了,而是有了某種身為主宰者的明悟。
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襯托,都是搭建屬於他的舞臺的元素。他要面對的最大的敵人不在這裡,甚至不在這個時空。他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就如同一個屋主修繕自己後花園的籬笆牆一樣,目的,只是不至於他外出回來後,發現自己的花園已經被野獸糟蹋的面目全非。
不管陳燃忙的手腳朝天,還是閒到喝茶聊天,最後的時刻都在分分秒秒中變得越來越迫在眉睫,陳燃是個追求完美、習慣了忙碌的人,所以他寧肯做點什麼,而不是在沉靜中沐浴、焚香、養精、蓄銳,坐等決戰之期。
勝則君臨天下,敗則煙消雲散。聽起來很是驚心動魄,而事實上,就如陳燃所述,就外在來講,或許會因能力高低的問題,產生差異巨大的效果。但從精神的角度看,決戰紫禁之巔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未必就比屠夫張和鐵匠李之間的菜刀對決高明多少,同樣是一種極限的挑戰,挑戰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自己的心……
第三十章 寂寞如神
經歷了沒有陽光的清晨,天空終於按捺不住陰霾的心情,開始紛紛揚揚的灑起了雪花。即使有山崖、密林的層層阻擋,凜冽的寒風仍能輕易的達到目的——將徹骨的寒冷送抵瘟疫之地的每一寸土地。
悔恨嶺,光明騎士烏瑟爾戰死於此,據說,弒師的阿爾薩斯曾在這裡留下眼淚,這或許是阿爾薩斯有感於曾全心培養他成人的老師的所作所為。畢竟,作為一個王者,即使他選擇了黑暗的道路,也沒有必要否認烏瑟爾曾經的付出。
‘尊敬你的敵人,等於尊重你自己。’彷彿是為了見證這樣一個道理,在悔恨嶺,生長著一種紫色花瓣、白色花蕊的植物,四季不謝,據有極高的藥用價值,這種花,就叫做阿爾薩斯之淚。紫色代表高高在上的王權,白色代表聖潔,在這裡,昔日的王子遺棄了尊貴的身份,以及以為會終生緊守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