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希臘隊突破後再入一球。難道那天真的不屬於我們嗎?我們正向著加時賽前進。
我像被凍僵了似的站在那裡。我看到其他隊員都同時垂下了肩膀,大家的腦海裡劃過了同樣的念頭。我們繼續比賽,當然,你必須得把比賽踢完。但是我們扦沒有再得分。我們又獲得了兩次任意球,又是兩次偏離門柱。也許這就是我為什麼總是跑來跑去的原因。那場比賽我在任意球上受了太多的挫折,我獲得了大約七八次任意球機會,結果竟然沒有一次打在門框以內。比賽的最後一分鐘,尼格爾沒有時間做太多的選擇了,他大腳把球踢到前場。謝林漢姆上前去爭搶。他十得太棒了。
找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被從背後推了—把,總之他又為球隊贏得了—次任意球機會,位置就在希臘隊禁區外左側5碼的地方。我把皮球放在罰球點上。但謝林漢姆走了過來,彷彿他要來親自主罰。
“我來踢。”
“不,泰迪,這距離對你來說太遠了。”
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因為事實並非這樣。但是謝林漢姆抬頭看了看對方的人牆後走開了,他還是把機會讓給了我,我心裡明白這將是我們最後的機會。我連著做了兩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泰迪則做著他以往做的事。他很善於這樣做:站在對方人牆後面,他能找出對方門將的位置並且站住門將的前面,但是他並未把門將完全遮擋住,然後在我把球發出的最後一刻閃開,這時往往門將的空當就暴露無遺了。如果沒有泰迪的那些努力,希臘隊的門將很有可能及時做出判斷並把球擋出去。而此時我只要全神貫注地把球射在門框以內就行了。我助跑,然後起腳射門,當我的腳觸到皮球的—瞬間,我就知道,這個球必進無疑。
那個下午在老特拉福德看球的所有人,那天透過電視看了直播的所有人,都會記得找在進了那個球之後有些難以白控。謝林漢姆飛快地跑到球門裡把球揀了出來。
而我卻跑到一旁,和隊友們慶祝起來,包括里奧·費爾市德、埃梅爾·赫斯基和馬丁·基翁,我們甚至忘了我們離勝利還差一個球呢。當時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我並不是惟一的在那一兩分鐘內完全失去自我的人。馬丁是個非常敬業且有趣的人。
但我從沒見過他的表情像那天那樣: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可笑,回想那天他的眼睛似乎都要從臉上突出來了。他緊緊地抱住我,一邊笑一邊喊:“太不可思儀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就是為什麼你是男子漢!“
但突然,我們意識到我們其實還需要一個人球。德國隊同樣在那個下午主場迎戰芬蘭隊。他們上半場打成了平局:如果在曼徹斯特和慕尼黑的比賽都以平局收場,出線的還是我們。我激動得難以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了。我跑回到自己的半場,看到史蒂夫·麥克拉倫站在端線附近。我衝他喊到:“比分是多少?”
“零比零。”
“結束了嗎?”
“馬上。”
希臘隊重新開球,並把球大腳踢向前方。我禱告著我們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得分了。球一出界,我對加利·內維爾喊:“那邊發生什麼了?如果他們也是平局,我們能出線嗎?”
加利在弄清楚我的問題後,點了點頭。我們發界外球的時候,史蒂文·傑拉德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拿球。他仍然以為我們還需要一個人球。當他把球扔給我的同時,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子。我拿起球,把它儘可能高地踢向空中。我的所有隊友們都朝我跑來。
阿什禮·科爾已經被換下場了,但他還是穿過替補席向我跑過來,後面跟著其他隊友們。我感到無比地自豪,因為我的任意球把球隊帶入了世界盃決賽圈。我們在體育場廣播員宣佈之前就確信我們已經出線了。
“德國隊與希臘隊的最終比分是……”
猛然間,整座球場陷入了一片寂靜。我記得自己當時還打了個小冷顫。
“……德國比芬蘭,零比零。”
老特拉福德球場頓時爆發出排山止倒海般的歡呼聲,我以前從沒聽過這麼熱烈的歡呼,這種聲音一直伴隨著我們走進更衣室。這太奇怪了:人們那天都陷入了瘋狂,震耳欲聾的看臺以及教練員和替補隊員們。但回到看臺下相對安靜的更衣室,大部分隊員都安靜下來了,甚至有點沮喪:因為我們知道我們今天踢得並不好,下午的陽光和刺激把球迷們折磨得夠嗆。我發現自己總回想著那些被我射失的任意球,而並不是最後得分的那個任意球。我們後來重新回到球場上來享受——下榮譽,這多少讓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