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安露上上下下打量他,“我這雙眼睛,能看錯嗎。”
我打趣她,“知道知道,你那雙眼睛就跟探照燈一樣,什麼□都瞞不過你。”
“不過,上大學也不是靈丹妙藥,最重要的還是人際,”安露支著頭笑,表情詭秘,“學姐,依我說,你真有心想幫沈欽言的話,不如去跟林學長說來得快。”
她說的林學長是自然是林晉修,我一頭霧水,“這事跟他有什麼關係?”
“啊,原來還是不知道,”安露抿住嘴角,笑得肩膀都在抖:“沒……沒什麼,學姐你忘記這事吧。”
沈欽言很疑惑又茫然地看著我。我攤手搖頭。
安露遮遮掩掩的態度讓我好笑,不願意說我也不能逼問。我只關心的是最終目的:沈欽言得到了所有考試的相關資訊,並且喬子萌和安露還表示可以隨時提供後續資訊,這就足夠了。
仔細說來,我是因為林晉修的關係認識安露的。大約是兩年前,那時林晉修即將出國,在某個高階的俱樂部辦了個極奢侈的告別晚宴兼生日宴,非請帖勿入的那種。我現在還記得那請帖精緻考究,足有半斤重。那場晚生日宴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奢侈程度讓我體會到火星撞地球的震驚感,同時覺得十分疑惑:明明他請的都是大學裡的同學,有必要炫富到這個程度麼?
這種看熱鬧的時候,林晉修自然不會放過我,我剛到了沒一會兒就被他抓住了,他當著二三十位客人的面要我交出贈別禮物,現場拆開參觀。我那時候和林晉修鬥法若干年,已經知道他從不介意看我窘迫、無助的樣子,因此我絕不會讓他如意,以不變應萬變,坦坦蕩蕩遞給他我的禮物。
我送的是一塊晶瑩剔透恍若水晶的琥珀化石,裹著一枚翠綠的四葉草。那是我十二歲時跟爸爸在野外考察時親手挖掘出來的,對我來說意義非凡。要把這件心愛的收藏送出去,我很肉痛,但隨即想到林晉修即將出國再也不會跟我為難,心情大好,似乎也能割捨自己的心愛之物了。我跟他說:“這塊琥珀有數百萬年曆史,而這片四葉草是地球上最古早的四葉草。四葉草代表了幸福,學長,希望你在國外一切都好。”
我在心裡把這話補充完:千萬別再回來了。
林晉修當時用一個長達一分鐘的擁抱來感謝我,所以我沒能看到他當時的表情,只感覺到他撥出的暖氣在我的耳廓旁縈繞不去,隨後聽到他戲謔調笑的聲音,“居然捨得送我這麼一份大禮,真是太讓我感動了。不過,許真,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盼望我馬上就出國然後再也不回來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我就算再沉穩淡定,聽到這話的一瞬間也恨不得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或者一腳把他踢成天邊的流星。
那個擁抱實在太過曖昧,在現場的安露也看到了。以至於此後的兩三年,她一直堅定地認為我和林晉修關係非同一般,不論我找林晉修幫什麼忙他都會答應,雖然實際情況是我從未開口求過林晉修任何事,但這並不妨礙她綿綿無盡的猜想。
但我也有口難辯。
林晉修在國外的兩年,每到各種節日都會給國內的朋友寄送禮物,這其中總有我的一份,談不上多麼貴重,但總是比別人的特別。比如上一個聖誕節,他給男性朋友都送了電子產品、給女性朋友是香水,唯獨寄給我的確是一盆淡粉色的少女石竹。
我當時在醫院裡照顧父親,每日都心力交瘁;他的那些朋友把花帶給我,我抱著石竹呆呆站在走廊裡,花香且美,明明知道他的存心,依然覺得百感交集。
吃過飯後,我和沈欽言去了書店。買書總是件美好的事兒,徜徉在滿滿的書架之中,讓人心情愉悅。我一把抽出早就寫好的參考書目錄,對照書架一本本選購,沈欽言則提著購書籃跟在我身後。
“你想的很周到。”沈欽言看了看我手裡的書單。
“我一直覺得,下了決心就趕緊做事,一分鐘也不要浪費,所以昨晚就把書單列好了。”我邊說邊從架子上取出一本書放到籃子裡去。
“難怪你說你很會自學。”
“其實是被蚊子逼出來的。”
“蚊子?”他詫異。
“我爸是個古生物學家,他對自己的事業很痴迷,”我說,“很多時候我們都住在野外,到了晚上,我爸清理當天發掘的化石,我就趴在帳篷外的小桌上看書,寫作業。你知道,在野外,高原還好,如果是在山區,蚊子又多又兇猛,簡直可以把人都抬走。爸爸說,如果我能提高效率快點做完作業鑽進帳篷,就好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