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天職是救人。”對他而言,這句話只是個屁,他凡事隨心所欲,完全不合常理,視世俗如狗屁,就連會愛的物件——也是教人匪夷所思,真不懂他為什麼會愛和自己同性別的男人。
“無所謂。”反正見她只是義務性的,沙穆根本不知道他到舊金山來的訊息,雖然回去後被他臭罵一頓是在所難免的,但既然是真的見不到也無可奈何。“再見!”
“青雲!”氣死他!真的氣死他了!“下次休想我會幫你!”
狄嘴裡是這麼嚷嚷沒錯,但他們倆彼此心知肚明,就算滕青雲明天又來找他幫忙研究,相信狄還是會開開心心的點頭答應,沒辦法,誰教滕青雲正對他的眼。
就因為這樣,滕青雲只是抬起手揮了幾下當作告別,人便消失在門板之後,這舉動又把狄氣得牙癢癢的簡直快吐血!
“你告訴他說谷絕音早回臺灣不就得了嗎?”暗處突然冒出一個聲音,隱約帶著笑意,像在嘲笑狄方才的行徑。
“我就是不想告訴他怎樣。”
又在鬧彆扭了!暗處的黑影嘆了口氣。
“選我不就好了嗎?何必自討苦吃。”
“要你管!”狄的長髮在空曠的房內甩出一道半圓,旋即奪門而出。
暗處的影子只能笑笑,摸摸頭髮離去。
“以梅!”藍蕾的聲音喚住林以梅前往第四層病房巡視的腳步,一會兒,藍蕾紅撲撲的臉蛋出現在她面前。
“幹嘛?”
“今天到我家吃飯好不好?修文一直想請你請頓飯,好謝謝你這一年來幫了他不少忙。”
“是嗎?”林以梅淡淡一笑,撩起藍蕾微卷的短髮。誰也想不到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她唯一的朋友竟會嫁給黑澤的副院長,她更沒想到楊修文有這份勇氣娶這個小麻煩回家,眼看著他們兩個人天天都像新婚燕爾一樣,真是羨煞了不少人。
“是啊,這一年多來院長不讓我知道跑哪兒去,而且那一天過後你又不知道為什麼搬離開,連新地址也不知道,害得我——”
“那不是很好嗎?”林以梅打斷她的話。“要不是我搬家,你哪有機會和楊修文——”林以梅盯著捂住她嘴巴的小手,心底湧起笑意。
“噓——”老天!以梅真是的!“這裡是醫院,你還好意思說!”藍蕾嬌美的臉蛋盡是柔情蜜意,任誰都看得出她婚後的幸福美滿。
林以梅拉下她的手,看藍蕾緊張成那樣,她也不好再捉弄她。“晚上我值班,告訴楊修文我沒空。”
“可是——”
“你不妨把它改成燭光晚餐,就你和你老公兩人不是更好。”她平平穩穩的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了點愁,像是羨慕眼前過得很幸福的藍蕾。
“但是——”
“沒什麼好但是的。”面對藍蕾,她總得一反常態地說很多話,才能解決藍蕾一肚子亂七八糟的疑問。方才她無意中所提起的一年多時間已經讓自己不好受了,現在她只希望藍蕾打退堂鼓,別再無心地提起這段時間;對於她來說,這一年多的時間真的只有“空白”二字可言,所以她不願有人在她面前提起。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林以梅低頭看了下表。“我去巡病房了。”
“以梅!以梅!”真是的,每一次都是這樣!藍蕾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停在三、四樓中間樓梯的林以梅靠著牆深吸了口氣,以嘆息的方式讓這口氣吐出。一年多了!從那一天之後他消失了一年多,只留下一串鑰匙和一張短箋,之後就什麼也沒有。
“過分的男人。”她忍不住出口抱怨。
他把事情全推給她做,讓她忙得天昏地暗,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個地方去逍遙!真是不負責任的醫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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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想什麼9阿?林以梅為自己心下的抱怨感到好笑。他本來就不需要向任何人報告去處的不是嗎?她又有什麼資格要他向自己報告去處?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朋友,對,一個再普通也不過的朋友罷了。
普通嗎?她心底升起疑問。普通朋友會上床嗎?林以梅,你和他除了普通朋友之外還有些別的吧?像是——床伴?
林以梅倒抽了口氣,心底的想法讓她覺得震撼,突然間清麗的臉上湧起痛楚,就像那天醒來後發現整個房子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侯那般,充滿痛苦——被離棄的痛苦。
這—年多以來他搬到哪兒去?從口袋中拿出滕青雲留下的鑰匙,林以梅慘淡地笑了笑。她還能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