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去呢?更慘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搬到滕青雲的住處究竟對不對,他留下鑰匙給她是不是要她這麼做?這些疑問一直存在她心中不停地盤旋著,想來想去竟也想了一年之久。但是住在他的房子裡,隱約可以藉此感受點他的氣息,這多多少少減了點她想他的——慢著!想他!?
“不!絕不!”她忽然發狂地猛搖頭。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想他?不!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句疑問。林以梅,你還不承認嗎?誰不知道你早就——
“不!不是!絕對不是!”林以梅緊抱著頭,蜷著身子蹲在地上。“不是……絕對不是……”她沒有!她沒有想他,沒有!
“林醫生?”
肩膀上感受到一記輕拍,林以梅回過頭,是名護士:“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林以梅站起身,搖頭。“沒事。”
“是這樣嗎?”護士反問,但又怕惹怒了傳聞中脾氣古怪的林醫生,遂又趕緊改口:“沒事就好。”便微微彎了彎身,加緊腳步繞過她離開。
林以梅則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直到身上的Call機響起,這才讓她回過神往急症室跑了去。
“病人?”進到急症室後,林以梅便問離自己最近的護士有關病人的情況。
“槍傷,位於背部中央,距頸部有三十公分。”
背部中央……那是脊椎附近,但願不是正中脊椎。
“小高、小高!媽的!你敢死就給你好看!”
急症室外傳來一陣吆喝,引起林以梅的不悅。“誰在外頭?”
“傷者的朋友。”
“去叫他閉嘴。”林以梅走到急救臺處,低頭看著側身躺在上頭的傷者——彈孔的位置正中脊椎,真幸運!她諷刺的想著。出血量不大,看情況子彈還留在裡頭。“手術醫生是誰?”
“是——”
“青雲!”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大喊,喊出她朝思暮想的名字。“你來得正好!救活小高,我要他給我活下來!”
“我又不是神。”熟悉的聲音彷彿就在身邊,此時此刻的林以梅已震懾得動彈不得。“把巽凱帶回去,他在我就不動手術。”
“死青雲!你這是什麼話,好歹我是黑街的……”
然而接下去的話急症室裡再也沒有人聽得清楚,八成是那聲音洪亮叫作巽凱的人被其他人拉了個大老遠吧!
砰砰兩聲,僅是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林以梅卻彷彿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加快,砰咚砰咚的聲響。滕青雲……回來了?他回來了……是吃驚還是震撼,她已然分不清體內充斥的是什麼樣的情緒,他回來了?
“林醫生、林醫生?”旁邊的護士死命的推著她,傷者都快不行了,林醫生怎麼還呆在原地。“林醫生?林——”
下一句呼喚被剛進來的滕青雲制止,護士看著甫回國的滕醫生,看見他指劃自己的手勢,於是那護士點頭,加入同事們止血的行列。
“清醒點。”他輕拍林以梅的臉頰。“有事等手術結束才說。”同樣的,發呆也等這手術結束再繼續。
“呃?啊?嗯。”林以梅像個機械傀儡似的,整個早已熟悉的麻醉過程仍然完美的完成,讓滕青雲無後顧之憂地動起這場艱難的手術——卡在脊椎的子彈如何能在不傷到任何一根神經的情況下取出,這對任何一個外科醫生來說都是項難題;而滕青雲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將卡在傷者體內的子彈加以冷卻使其收縮、減小體積,之後小心翼翼地將它取出,完成這項手術歷時四個小時,不僅救活了小高也讓他不至於下半身終生癱瘓。
在急症室內所有人員的高聲呼下,滕青雲暗中拉著仍處於呆滯狀態的林以梅離開。他的突然出現似乎讓她非常吃驚的樣子,不過,他倒是挺佩服她即使在這情況下,還能將麻醉做得如此之好,看來工作已成了她的慣性,這反應不錯。
他微微揚起了笑容,看樣子他這一趟出國並沒想像中的那麼不合時機;相反的,可能時機正好,要不依她的性格,怎可能會忽然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像現在就一直盯著他看,彷彿生怕他突然間又消失不見。
以退為進——原來藥要下得這麼猛才能讓她有所感覺,他算是領悟了。
甩開沙穆和那個他像看過又不認識的男人,滕青雲現在只想趁林以梅還沒回神,並拿起冷硬的盾牌,將她的冷漠外衣徹底打碎,他可不要她再用那種要死不活、一成不變的臉孔對著他!
砰!是他關上辦公室大門的聲音。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