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林主任做了反映。她說,“炳卿同志說話太不注意了,說什麼李壽凡本可以不殺,還說我與聖初伯的控訴也不在理上,這不是在長敵人的志氣麼!”
“他媽的!這小子,我早看出他的問題來了,那次鬥爭李壽凡,他的態度就不堅決,” 暴風驟雨般的革命鬥爭帶給了這個農民在小鎮上說一不二的權威,林主任竄起身來,瞪圓了眼睛,“他是認為我們殺李壽凡殺錯了,這立場有問題!”
[心語]龔淑瑤沒出聲:這一回,張炳卿恐怕要遇上麻煩了!
龔淑瑤見林主任勃然大怒,害怕捅大了漏子,而且,真要說,比之張炳卿,她對李壽凡的死很可能有更多的感慨,便趕緊說,“公開說李壽凡殺錯了,這種話量我他也不敢講,只是...只是他那話的意思講得不明不白,他說還是說了句殺李壽凡有必要這話的。”
“這不是什麼明白不明白的問題,我就聽他為地主分子鳴過冤、叫過屈,什麼李壽凡是投案自首啦,真他媽那巴子!”林主任越說越上火,他轉了一圈,朝桌子上猛一巴掌,“你去給我把他叫來,老子先撤了他,別讓他到處胡說八道!”
可龔淑瑤才不會傻到真去叫來張炳卿,眼下,在這兩位權威之間,她還想不到有放棄嚴守中立的必要。龔淑瑤沒有說話,倒是笑了一笑,甚至,她那臉色,她那笑容所表達的倒像是對面前這位憤怒者的一種勸慰,作為他們的手下人,龔淑瑤希望領導們的關係能夠和氣與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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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1]正面衝突
第二天,張炳卿坦然地來到林主任面前,他很想找機會全面闡述他認定正確的階級鬥爭理論,然而,這立即引發出林主任極大的不滿,他把昨天聽到的反映嘩啦啦地全倒了出來,大有問罪之勢。
張炳卿一點都不否認自己說過的話,但是,他越是解釋,林主任聽著就越是不耐煩,他連連擺手:“你不用說了,不用說了,對敵人就是個鬥字,鬥得越堅決越好,誰轉彎抹角給地主說話,我就對誰不客氣!”
張炳卿不能見風使舵,更不知敬奉權威,心底裡也很有些惱火,見林主任十分不屑地把身子背轉了過去,他覺得跟這種人再做解釋也是多餘,於是,他瞟了一眼林主任的背影,一轉身,便從辦公室退了出來。
張炳卿已經走遠了,他可能沒有聽到,可是,住在隔壁房子裡的龔淑瑤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林主任還在大聲地叫嚷:“滾吧,你滾吧,你這就給我滾開去,我看你過去的表現,這次不想處分你,下次可得當心——”
林主任轉過身來時才發現:“怎麼?你他媽的,你竟敢就這樣敢走了,張炳卿,我操你奶奶,老子不撤下你來我不姓林!”
人是諸多環境因素造就的。小鎮成了全縣土改的先進區,革命帶給林主任這個質樸的農民在小鎮上說一不二的權威,他工作積極,革命真誠,更多地體現為對上級的絕對服從和對下級的嚴厲訓斥。
[解說]起初,龔淑瑤並不想要得罪誰,更不能說她想要取張炳卿而代之的用心有多深多遠,她只是感到張炳卿的那些話與當前*的氣氛不相容,而且牽涉到她,因此才作了彙報,這也只是爭個積極,討好一下頂頭的‘一把手’而已。
現在,見到林主任竟然是如此大發雷霆,那憤怒的嚴重程度是龔淑瑤沒有料到的,實在說,她並不十分賞識這個‘大老粗’的簡單,但是,她十分的明白,這無疑是張炳卿即將下臺的最權威的告示。
龔淑瑤在想,一旦龍虎相鬥,那肯定有好戲看了!想著想著,龔淑瑤的心緒有了好些的興奮。她清楚地意識到,在小鎮判斷是非好壞,掌管升遷得失的早就不是你張炳卿而是林主任了。
[心語]龔淑瑤:你張炳卿定要任性而為,真這麼下去,再有本事,往後的路也很難走下去呢!
但奇怪的是,在這段時間裡,龔淑瑤對張炳卿反倒變得親近起來,而且,與張仁茂、吳國芬又有了較多的接近。
[評說]龔淑瑤原本沒有傷害張家人的意思,可現在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對於張炳卿的可能落入困境,她並不感到愧疚,她認為這不在於她向領導反映了情況,那是無可非議的事,問題在於:她已經越來越感覺到,張炳卿的確實有些不合時宜,而且,他們張家人的處事也過於執拗。這麼說來,龔淑瑤對張家人的親近倒是要算做一種感情撫慰了。
有如張炳卿在一些事情上為龔淑瑤辯護時,總難免帶上對異性的寬容與關照一樣,龔淑瑤見到可能取代張炳卿的機會時,也同樣有著情感上的粘連。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