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菅人命,荼毒百姓?”
“方才本官已經說過了,他是建奴奸細。”董策好整以暇道:“本來這事兒乃是機密,不是你一個區區鄉紳能知曉的,不過麼,既然你問了,本官便大發慈悲告訴你。當日黃二虎交代了幾個他的同黨……”
董策似笑非笑的看了蘇少遊一眼,後者頓時臉色一白,身子往後一縮。
“其中一個同黨麼,便是姓孫,隱匿在應州五里寨,平素以土布生意為掩護,時常去往陽和城,說是去做生意,實則是和他在陽和城的同夥兒接頭,向建奴傳遞情報!”董策以拳擊掌,滿臉的痛心疾首:“應州此地,乃是南下太原府的打要害啊!往南便是內長城,不遠處就是胡峪口。”
“若是建奴得到其中詳細情報,則必然縱橫三晉,如入無人之地。我大好表裡河山,就此淪陷!豈不令人痛哉?之前本官力所不能及,以至於一直無法將其抓獲,卻沒想到今日這奸賊竟然送上門來!此等大功,其中也有蘇先生你的一番辛苦啊!”
“你,你!”
蘇以墨鬍子嘴唇一起哆嗦著,手指頭顫抖宛如得了羊角風,被董策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話幾乎要氣的吐血。
董策訝然道:“蘇先生,你縱然是激動,也不用如此吧?唉,果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小門小戶人家,上不得檯面!”
“你!”蘇以墨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這輩子何曾被人這般侮辱過?若是換做別人,他早就讓家丁一擁而上將那不知死活的狂徒給生生打死了,但是面對董策,他卻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面對董策的時候,真真是一點兒法子都沒有!
而董策的這種手段和反應,更是讓他心裡一陣陣發冷——他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也不遵循一些大夥兒約定俗成的規矩。他這麼年少得志,身居高位的一個人物,理當是心高氣傲,容易衝動才是,卻是如此的奸猾,更會耍弄出這等無賴手段!
方才那一番細緻的詢問,不就是為了定死孫常採的罪名,讓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翻供麼?對付這種人,你除非力量比他強,武力足夠橫,否則真是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什麼讀書人的身份地位?什麼文貴武賤?什麼規矩?什麼鄉黨勢力,同窗同年的關係,在他眼中,屁都不算!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沒本事你就被我弄死!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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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二四五 要證據是吧?
過了好一會兒,蘇以墨方才平復了呼吸,喘勻了氣兒,他指著董策,顫顫巍巍道:“證據呢?證據呢?”
“要證據是吧?”
董策嘿然一笑,揚聲道:“白忠旗!”
“小人在!”白忠旗應聲道。d…m
“我說,你寫。”
“誒。”由於跟著董策時常要記下他的一些想法,白忠旗的筆墨紙硯都是隨身帶著的。他趕緊找了個平緩地兒,鋪上紙張,讓一個家丁磨墨,一管細筆飽蘸了濃墨,打眼瞧著董策。
“罪犯人黃二虎……供認……應州城北十三里,有莊名五里寨,內有孫某……土布……陽和……崇禎七年某某月某某日。”
“寫完了!”白忠旗把那張紙吹乾,遞到董策面前。
董策隨便找了一個家丁,指了指他:“你,摁個血手印兒,右手最長的那根指頭。”
“是!”那家丁一怔,然後便是毫不猶豫的咬破右手中指,在那張供狀的右下角摁了一個血指印兒。
董策把供狀接過來,向蘇以墨揮了揮:“證據在這兒,要不要看看?”
蘇以墨一行人完全看傻了。
如此之肆無忌憚,如此之乖張無恥,如此之張狂視他們如無物,真真是……
不知道讓人該說什麼。
“好,好,好!”蘇以墨看著董策,連說了三個好字:“咱們走!”
他轉身上了馬車,接著,裡面便是傳出來一陣狂暴的怒吼和砰砰砰砸東西的聲音。一行人趕緊簇擁著馬車離開。
蘇以墨走了。
帶著滿腔怒火離去。
董策眼神冷淡的瞧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心裡卻不像是表面表現出來的這般輕鬆。他知道,這事兒絕對沒完,蘇家,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除非他們全家死絕。
只是這大明,終究是有規矩的所在,容不得自己太肆無忌憚啊!
身後張寒的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