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開春麼?欠三叔的這筆賬,也得緊著還上。
蘇以墨瞧著這些黃燦燦的糧食,白花花的銀子進了自己的囊中,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這些糧食,除了支應給縣尊之外,少說還能剩下三千石的數目,如此一來,孤店,大同鎮還有縣上那幾家糧店,貨源便都充足了。看來今年,又是個豐年啊!”
“那田家真真是可笑,不自量力!竟然妄圖操控整個晉北糧價,你當百姓都是傻子麼?五錢銀子一石,誰願意去賣,都扛著,還不是你田家最後扛不住了?還不是得漲銀子?”想到這裡,蘇以墨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就更深了。
田家是晉北幾個勢力最大的大商家之一,更是整個晉北最大的糧商,手裡有糧店幾十個,分佈於晉北各處。前一陣子那壓低價格收糧,抬高價格賣糧之事,就是他帶頭搗鼓出來的。當時田家聯絡了晉北略有些實力的所有糧商,蘇以墨也在其中,不過跟那些大鄉紳,大商人相比,他就不算什麼了。
當時蘇以墨就不看好這事兒,果不其然,搞了一個多月,終於是再撐不下去了。
不得已之下,只得提高收購價,但是賣出價卻沒降下來,還是那樣。而他們這些糧商,各自劃分的也有地盤兒,比如說蓑衣渡這塊,就是蘇家的地盤兒,別人是不能進來收糧食的。
黃燦燦的粟麥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他忽然眼睛一縮,臉上的笑意瞬間便是收斂了。
他看到了一個人。
四十來歲,身材高大魁梧,身上穿了一件兒青緞子的直身,帶著**統一帽,腰桿兒挺得筆直,一眼看上去就和別的鄉民不大一樣。
正是黃季。
他得了董策的囑託之後,便是在蓑衣渡住了下來,時時刻刻盯著蘇家看看有何異動。而蘇以墨也很快就透過董策的哥嫂弄清了黃季的來頭——是個老軍,使得一手好刀法,當初跟著董策的父親。
董策官兒越來越大,水漲船高之下,蘇家也不敢拿他怎麼樣。說白了,蘇家不過是仗著祖上的餘蔭庇佑而已,蘇以墨只是個秀才,也沒官身,他家也就是能在蓑衣渡這一塊兒逞逞威風,放在別的地兒,還真不夠看。
輪到黃季了,那管事的都識得他,知道他的背景,不敢怠慢,還欠了欠身子算是見過了。
一邊的蘇少遊斜了黃季一眼,心裡冷笑一聲:“且讓你得意幾日。”
“蓑衣渡糧戶,董策,上等上,合該交銀八兩六錢七分。”
黃季從懷裡取出一小袋碎銀扔在那管家面前的桌子上,管家笑道:“您稍候。”
他小心的稱了銀子,一錢都沒敢多收,還把剪下來的碎銀放回到了錢袋裡面,又把那小銀秤舉到黃季面前:“您瞧。”
黃季淡淡的哼了一聲,拿了錢袋便走。
蘇以墨瞧著,手攥緊了扶手。
……
蓑衣渡之外,一座高高的土丘上,這裡地勢高,距離蓑衣渡也不遠,站在這裡,蓑衣渡中情景,盡入眼底。
此時,幾個人正策馬立在土丘上,遠遠的往蓑衣渡裡面張望。他們胯下的馬,都不是什麼好馬,個頭也不大,根本跟戰馬不沾邊兒,也就是能夠代步而已,就算是想要跑得快一些都是夠嗆。最前頭一個瘦得跟麻桿兒一樣的,穿著一陣黑衣,一陣風吹來,那身子骨兒就跟個衣架也似,衣服直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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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二一三 匪至
他回頭呲牙一笑,露出了一口發黃的大板兒牙:“大哥,三哥,我沒說錯吧!這蓑衣渡油水兒肥著呢!咱們趕上好時候兒了,卻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是收秋糧的日子,這是要大發啊!”
那大哥是個一臉病怏怏,臉色焦黃的漢子,身邊站著一個龐然大物;三哥則是一個矮胖子,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頭目也似的人…
大夥兒都能瞧見蓑衣渡裡頭的熱鬧景象,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時不時的發出一陣哈大笑。
而在這土丘下面,隱藏在背面不易被人察覺的所在,則是足有一百六七十號兒人,穿的花裡胡哨的,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有的是腰刀,有的是菜刀,有的是糞叉,有的甚至乾脆就是一根沒怎麼修理的粗大木棒。
亂糟糟的聚成一團,發出一陣陣吵鬧喧譁。
這一夥兒人,正是六稜山土匪。
糧食被焚燒一空,銀子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六稜山匪幫一下子陷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