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便看到了三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圍攻自己的師父,當時那一幕,嚇得他差點兒驚叫出聲。
他以為師父一定要死了。卻沒想到,師父很是從容鎮定,沒用了一盞茶的時間,那三個黑衣人便是死透了。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師父的拳頭很重,一拳打在一個黑衣人的心口,隔著那麼遠,張麻子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一拳下去,那黑衣人便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從那日起,張麻子便纏著師父教給自己武功,只是師父卻說,自己出生之前便是已經傷了元氣,這輩子若是不習武還好,若是習武,反受其害,必然身體虛軟,下半輩子怕是就得成個病癆子了。
聽師父這麼說,張麻子只好是絕了學武的心思。
只是師父武功再高,能是官兵的對手?看看那一支支搭在弦上的鋒銳利箭,看著那箭簇上閃亮的光芒,張麻子心裡便是一陣哆嗦。
董策的底細,他找劉老三打聽過,知道這位手底下大幾百號兒的軍兵,更有三五十人的家丁隊伍,那是格外的精銳,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精悍。每次去見董策,瞧見他手下那些家丁,張麻子也都是不敢怠慢。人家那是真刀真槍上戰場殺過人的,跟咱這青皮混混兒可不一樣。
“張麻子,這是你師父?”董策淡淡問道。
“是。”張麻子臉上陪著笑:“大人,我家師父就是個遊方道士,會算命,佛爺的本事也有一些,可是一樁,他萬萬不敢作奸犯科的。不知道師父怎地得罪了大人,小的替師父擔待了,小的給大人您磕頭了,還請您高抬貴手……”
說著便是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
董策還未說話,那老道士已經是厲聲喝罵道:“你給老子滾回去!你知道什麼,還擔待了,你擔待的起麼?趕緊滾,趕緊滾,老子沒有你這個徒弟,快點兒,快滾啊!”
張麻子卻是不吭聲,只是跪在地上磕頭。
他不知道自己師父怎地得罪了這位董大人,但是作為他人弟子,讓自己師父賠禮道歉的話,他是說不出來的。雖然他確實是這麼想的,畢竟以他這等青皮混混的思維,好漢不吃眼前虧,天大地大,不如命大。而且現在已經不是眼前虧的問題了,這是要命啊!
他知道師父是那等極好強的性格,一定是拉不下臉子來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對他有再造之恩,他也唯有如此才能報答了。
董策冷冷的瞧著他不說話,他忽然輕輕吁了口氣,道:“張麻子,你是劉三兒的人,也幫我做過些事,現在你走,還來得及。而且本官允諾,你若是今日走了,日後本官絕對不會為難你一家。本官的話,你總還信得過吧?”
一聽這話,張麻子頓時愣住了。
他忽然感覺有人拉他,回頭一看,自己姐姐跪在身後,拉著他的手,滿臉的哀求。張香兒聽到董策的話便是眼睛一亮,心中又重新湧起了生的希望,只希望自家弟弟能趕緊離開這裡,緊閉大門,就當這一日外面的事,沒有發生過。
人,終歸是自私的。雖然她和這老道士也頗為親厚,雖然……,雖然……,但是這麼一個外人,便是再怎麼親厚,就比得上自己的親人重要?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女人,她只想讓弟弟和母親活著。她不知道什麼別的,也不願意管,不願意知道。
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
張麻子深深的看了姐姐一眼,他知道張香兒的意思。自家姐姐無非便是不想讓自己捲進這趟渾水中來,而張麻子也很清楚,被捲進來,意味著什麼。
對面的那個年輕人,似乎比自己年紀還小一些,卻已經是一方權貴,再過幾日,便是堂堂的正四品朝廷命官,手握重權,前途無量,一片錦繡。而自己呢,不過是陽和城的一個普通青皮混混而已,除了這一身一百四十斤肉,還有啥?和他對抗,無疑是螞蟻撼樹,螳臂當車,必死無疑。
別說是自己,便是自己的家人,也是難逃一劫。
想到這裡,張麻子渾身一顫。
“只是,只是,這是我師父啊!若是沒他,怕是姐姐早被人給糟蹋了,我也不知道死在哪個陰溝兒裡了,老孃也會因為沒錢抓藥而……,我一家子的性命都是他給的,今日,不過便是還給他而已。”
“死,那就死吧!”
張麻子緩緩站起身來,下了臺階,向著師父面前走去。
老道士一見,頓時臉色大變,破口大罵道:“你這王八蛋,滾啊,趕緊滾!老子要你幫?趕緊滾蛋!”
“小弟……”張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