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地上,靠在門板上,早已經是泣不成聲。
張麻子平日始終帶著奸猾輕浮面容的臉上,此時卻是一片沉重,他的腳步也很沉重,臉上帶著似哭非哭的表情,耷拉著眼皮兒。他的動作很慢,只是他終究是抬著步子,緩緩的,堅定的,走了過去。
他堅定的站在自己師父面前,張開雙臂,替他擋住了前面的一切。他的身材不高,只比他師父高一點點,但是足以為他遮擋紛亂的箭雨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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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三七九 屈服
整個過程,董策並未阻止,只是饒有興趣的瞧著…
董勇振心裡有些擔心,他暗自估量了一下,若是自己面對這種情況,而眼前有一個人可以當做擋箭牌的話,那麼基本上是有三成的機會逃走的。若是換成這老者,怎麼著也得有個五成機會吧?
他有心想勸勸,想想這裡卻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大人如此精明,豈能看不出這個?若是說出來,只怕是徒惹大人不快罷了。
董策自然是看得出來,他不阻止,是因為這樣發展下去,是對他有利的。
他向來是一個窺測人心的高手,透過方才張麻子出現之後,那老道士的反應,以及張麻子的反應,他便是能推測出來,這兩人的感情,非常之深厚。而結合之前一系列的事兒,他基本是可以斷定,這老道士,也是一個相當有情有義的江湖中人。
有情有義,偏又感情深厚,對董策來說,這樣的對手,是最好對付的、
你們兩個人感情深,那就會互相牽制,只要控制了一個,另外一個,也就逃不出手心兒去了。
“啪、啪、啪!”董策輕輕鼓掌,感嘆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古人誠不我欺也!張麻子你不過是區區一市井青皮,卻肯在如此必死之局下,維護自己的師父,比不少苦讀十年聖賢書,滿口仁義道德的讀書種子,便要強了十分!”
他又向老道士道:“這麼好的徒弟,便是找遍天下又能有幾個?若是因為你他今日身死,你心中何忍,天良何在?若是你今日逃了。捫心自問,你下半輩子,會不會獲得生不如死,每日煎熬?”
窺測人心,組織語言,以勢壓人之同時,言以動人,不戰而屈人之兵,達到自己的目的。
其實董策雖然打打殺殺,卻是很少蠻幹,能用話來打成的目的,他一般不會動用刀槍。如果一道刀兵相見了,那就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語言無法解決,另外一種則是,董策根本不屑於因為這事兒動嘴皮子。
董策的話有著惡魔一般的誘惑力:“只要是你對我有用,又肯效力,背靠著本官這棵大樹,以後你無論如何行事,都是會不知道方便多少。你碰上了麻煩,若是官面上,本官替你解決,若是江湖中人,本官直接發兵把他們給打殺了,如此你逍遙自在,本官人財兩得。豈不快哉?”
一聽這話,張麻子臉上的表情頓時是凝滯了。
他轉過身來,痴呆呆的看著自家師父,嘴巴大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這句話終於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老道士吁了口氣,看著董策,淡淡道:“我答應為你效力了,我的本事,對你定然是有益處的。只要你敢用。”
董策哈哈一笑:“有什麼不敢用的?放心,本官的膽子,還沒那麼小。”
這句話讓老道士深深的看了董策一眼。此人如此年紀輕輕便是身居高位,偏又心思縝密,做事狠辣,行事還很有些肆無忌憚的意思。這等人,要麼早早的就死了,只要是能掙扎出一條性命來的,定然都是成就不凡。
投靠這麼一個人,倒是也不委屈了自己。
張麻子忽然瞪著自家師父,失聲叫道:“老頭子,原來大人不是要殺你,是要你給他效力?”
老道士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張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叫道:“哎喲,我的老天爺啊,剛才可把我給嚇死了。”
這會兒發現,後背的衣服已經是溼透了。
看到他這副憊懶的樣子,老道士便是氣兒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給老子滾起來,瞧你這混小子,爛泥糊不上牆!方才那英雄氣概呢?”
張麻子翻了翻白眼兒,很是不滿的懶洋洋道:“還不都是你,要不是為了你,我強撐著幹啥啊?腿都直打顫,渾身都哆嗦,小心肝兒差點兒沒砰砰的跳出來。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