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從安鄉墩中找出來的那一杆大抬槍理當也是在此之列——但是顯然這一番心思是白費了,各個軍堡怕是都把這些東西放在倉庫裡任其鏽蝕腐爛。
想到此處,董策便是心裡一陣興奮,興許自己還能再搞到一些這大抬槍。
對他來說,這玩意兒有很重大的作用,尤其是對於接下來的行動而言,就更是如此。
昨日把那四杆大抬槍運回來之後,董策便交代了劉大庫要好生洗刷,又交代他,清洗乾淨之後,用乾布把上面的水漬擦乾淨,然後塗上油,好生保養著。現在看來,劉大庫對於自己交代的事兒確實是很上心,這四杆大抬槍比之昨日已經是煥然一新了。
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上面一絲灰塵都不見。
董策從裡頭拿出一杆來端在手中仔細的檢視。
這杆大抬槍足有九尺四五寸長,也就是兩米八多接近兩米九的長度,比之董策在安鄉墩中發現的那第一杆大抬槍還要長上那麼不短的一截,但是槍管卻跟那一杆差不多的粗細,也就是直徑在一寸三四分上下,如小兒手臂一般粗細。一般的粗細,卻是要長一截,可見這杆大抬槍的射程理當比那一杆還要遠一些。
董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昨日槍身佈滿灰塵泥土,也看不大真切,今日清洗乾淨,打上了保護油,這杆大抬槍便整個變了個樣子。撫摸上去,槍管細膩而光滑,表面並無凹凸不平的情況出現,董策又看了一下內壁,也是如此。他這便放下心來,這說明這槍儲存的算是很不錯,沒有被泥水鏽蝕過。
又看了一下其它的部件,也還完好,雖然不是嶄新,但多了些歲月的沉澱,反而是呈現出一種深沉厚重的老鐵的顏色,竟然讓董策有些著迷。
槍托的表面光滑,光澤柔和,呈現出一種帶紫色的淺黑褐色,經過這些年,上面的花紋都看不太真切了,但依稀能看出來,是一層層的波浪花紋,很是漂亮。
董策挑了挑眉毛,這是黑胡桃木——跟他前世那輛寶馬車裡面的一處內飾一個樣子。胡桃木雖說在大明也並不少見,但多是白鬍桃,卻少有黑胡桃木,這倒是稀罕的緊。
然後董策把剩下的三杆大抬槍也都挨個兒檢查了一遍。
這些大抬槍的做工都插不多,雖然有細微的差距,但是看得出來,用的手法都是一樣的,這就更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槍托都是胡桃木打造的——別一聽胡桃木就以為是歐洲的玩意兒,這名字聽著洋氣,其實中國打漢代那會兒就有了。
胡桃木,其實就是核桃木,漢代的時候跟番石榴一塊兒傳入中國的。在大明朝,胡桃木可不少見,尤其是山陝地面上,種胡桃的不知道多少。這種俗稱叫核桃,原產於中亞的木頭,細緻堅硬而不容易開裂,是製造槍托的最佳木材。不過國內的胡桃木顏色略淺,也稱為白鬍桃,李白還寫過《白鬍桃》一詩。
不光是這會兒大明瞭,後世聞名遐邇的德國毛瑟步槍還有歐陸其他一些強國的名槍,很多都是用胡桃木做的槍托。
很可惜的是,有一杆大抬槍已經完全不能用了,董策看到,那杆槍的銃筒中段,有一塊兒已經完全給腐蝕透了,露出了一個三寸多長的柳葉兒形大窟窿,而銃筒乃是一杆槍最核心,最重要的部位,眼下槍管出現了損傷——這就相當於廢了。
一邊劉大庫看的心驚膽顫的,趕緊道:“大人,昨日得了您的命令,小人幾個帶著庫丁們細細清理擦拭,有些鏽跡的地方,都給打磨的乾淨光亮。小人們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錯漏,只是這杆,這杆大鳥銃這處實在是鏽蝕的厲害,一大塊兒鐵疙瘩釘在上邊兒,小人沒法子,只得給掰開,結果,一掰就透了……”
董策擺擺手:“不妨事,這也怪不得你。”
劉大庫這才鬆了口氣,他既然把身上責任都抖掉了,自然便不願意再多說,自退到一邊。
另外兩杆,儲存的倒還算是完好,只是也不如方才看的第一杆,上面有些地界兒,可以看得出來有過鏽跡,不過都給打磨掉了,理當是不妨事的。
不過,這完好的三杆,也都得好生測試一下才能確保。
他發現了一個現象——這些大抬槍的槍管長短不一,但是口徑卻是出奇的一致。
這也很好理解、
這大抬槍雖然個頭兒很大,但怎麼著也算不到火炮的範疇裡面去,從名字就看得出來,還是算在火槍裡頭。打造火銃跟鑄造火炮可不一樣,一個是打,一個是鑄,這就能看出區別來。火炮儘可以澆鑄,因為火炮炮壁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