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角上,後腦勺凹下去一大塊,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時,手持叉杆計程車卒們站在垛口邊兒上,持著叉杆朝著那些蟻附登城的闖軍狠狠的刺擊。這種叉杆,本來就是專門為這種情況下的戰鬥而設計的,叉杆的頂端這種月牙形,殺傷面積很大,無論中間的利刃還是兩邊的月牙的尖端,都是很鋒銳,只要是被碰上,那就是一道傷口。而這玩意兒這種設計,也使得攀爬的闖軍士卒不好搶奪,非常之被動。
雲梯的寬度是有限的,尤其是闖軍自己打造的雲梯,由於其比較不專業,工匠水平也比較低,打造出來的雲梯更像是家用梯子的加長版,只能是陸續往上攀爬,一次上不去幾個人。這也造成了現在的情況——只要三兩個官軍,幾根叉杆,就能守住一個雲梯,讓上面的闖軍士卒始終無法上來。
不斷有被刺中的闖軍士卒從雲梯上摔下去,砸在地上,往往還會有一個墊背的被砸翻。
慘叫聲不絕於耳,反而是闖軍的喊殺聲,漸漸的比剛才要低弱了不少。
叉杆亂刺,磚石橫飛,一時間闖軍竟是不得寸進,傷亡數字卻是不斷增加。
遠處,督戰的潘泗依舊是面無表情,但緊緊攥緊的右手,緊緊咬住的牙關,卻是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他怎麼可能不心疼?怎麼可能不關心?
闖軍還沒有形成一個完整的,上下遵從,人人聽令的官僚體系。不是說認命了一個人去當某個營的首領,這個人拿著文書去上任就行了,所有的高階將領,手底下的人馬,大概都可以算是自家的私兵。他們都聽高迎祥這個大首領的,但若是自家的主官和高迎祥起了衝突,除了那些直屬於高迎祥的軍隊,否則士卒們會聽誰的,還真不好說。
潘泗能有現在的權勢地位,就是因為他手底下有這些兵馬。這些正在不斷戰死計程車卒,不但是他的手下,更是他權力的來源。一旦這些人打光了,那潘泗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但他現在也不能撤下來,沒有郭汝磐的命令,自己只要是敢撤下來,那就是違抗軍令,郭汝磐有的是法子整治自己。
潘泗心中焦躁無比,他根本沒想到,這澄城縣的守軍竟然如此難纏!
真他孃的!
和潘泗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郭汝磐。
他此刻,也是眉頭緊鎖,隱隱然有些擔憂,方才那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卻是瞧不見了。
本以為衝到近處,城頭上的守軍就要崩潰,卻沒想到,反倒是自家被打的慘不忍睹。郭汝磐也是打老了仗的,自然是能從各方面分析出來城頭上這些守軍的戰鬥力。
射箭很快,令行禁止,近戰絲毫不怵,士氣高昂,這守軍,只怕戰力已經不在洪承疇手下的精銳之下。而且他們還佔據著城牆之便利,還有如此充足的守城物資。
“這一戰,只怕得有些難了。”郭汝磐心中暗暗道。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闖軍都是被打的這般狼狽。
比如說那個赤膊大漢。
他一直穩穩的往上走,上頭幾個守軍的叉杆都被他用大斧格開或者是用挨牌擋住。
幾個守軍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來啊,推梯子!”
幾人發一聲喊,便是挺著叉杆往前,卻不是刺人,而是頂住了雲梯,然後用力往前推。他們的目的,是將雲梯整個的推倒在地。
這便是叉杆的第二個用處了。
叉杆有長度,是以用來推倒雲梯的時候,就不用擔心被敵人傷到。雲梯搭在城牆上,只要是將其推倒,上面的人不但會隨之摔下去,更是會有很大的可能被雲梯給砸在地上。被這麼沉重的雲梯給砸一下可不是好玩兒的,筋斷骨折都是輕的,直接砸死也不是不可能。
雲梯上爬滿了闖軍,相當之沉重,幾個人一推之下竟是推不動。他們正要再發力,忽然那赤膊大漢眼中精光一閃,一聲大吼,雙腿發力,蹬蹬順著雲梯往上跨了兩級,站直了身子,此時的他,已經可以俯視城頭上的守軍了。然後他一聲大喝,挨牌脫手而出,狠狠的往下一砸,挨牌夾雜著風聲狠狠的拍下來,那守軍猝不及防,只是本能的持著叉杆去格擋。
咔的一聲脆響,叉杆的木頭杆部從中折斷,挨牌勢頭不減,又是砸在了那士卒的身上,當下便是把他及另外一人砸翻在地。
而那赤膊大漢一抬腳便是跨在了垛口上,啊的一聲大叫,高高躍起在空中,手中大斧朝著另外一個持叉杆計程車卒狠狠的砍了下去,猛惡無比。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短短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