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張尚還稚嫩的俏臉備添嫵媚。
但這張臉明顯沒什麼出嫁前的幸福笑容,相反,令狐嬌簡直愁容滿面。
“新娘子怎可喪著臉?快多笑笑。”嬤嬤好心提點道,“若進了洞房,切不可讓齊穆侯看見。”
令狐嬌看著銅鏡,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看著妝臺上的物件,便拿起一個小巧的鏤花妝盒。
“哎呀,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嬤嬤肉痛,“這妝粉不能再抹了!啊。。。。。。螺黛,快別描了,哪能描這麼粗!胭脂不能多抹。。。。。。哎呀,我的姑奶奶,快紅成猴屁股了——”
嬤嬤一陣手忙腳亂,又不敢正磕碰到新娘,只能眼睜睜看著令狐嬌把一臉精緻的妝生生毀了。
恰在此時門外提醒吉時已到,新娘要出門了,嬤嬤徹底傻眼了。
令狐嬌這才滿意地看著鏡子,笑道:“嬤嬤快把蓋頭拿來替我蓋上吧。”
靖遠侯府與太傅府的大婚,早已讓整個京都都沸騰了起來,沿途的百姓紛紛引頸觀望,將迎親隊伍圍得水洩不通。
那可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啊。兩府隔著好幾條街,這頭幾臺嫁妝已入了侯府,後邊的都還沒從太傅府出發呢。
而這時陛下又下了一道旨意,賞賜無數為其添妝,百抬珍寶更是閃瞎了他們的眼。
行人爭相眼紅豔羨,但不乏同情憐憫的,可惜好好一個美貌的千金小姐竟要嫁給一個面貌詭異的男子。但那也是尋常百姓八輩子求不來的福分了。誰不知道那齊穆侯如今手握重權,正如日中天,多的是名門閨秀擠破腦袋想嫁進侯府,那點子缺陷簡直可以忽略。
來了!
迤邐數里的迎親隊伍簡直讓他們看呆了。哪有成親還率領著軍隊前來的,哪怕是一個個兵士都換上了紅甲,但那一派肅穆凝重的氣象無不透著森森詭異。
沸騰的人聲瞬間屏息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那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身上。
只見他墨髮凌風,鐵面覆下的雙眸冷厲隱斂,頎碩身姿挺拔韌勁,紅衣駑馬,凜冽殺伐之意呼之欲出,三丈之內的人群莫敢覷視,紛紛後退。
待到齊穆侯鐵騎遠去,人群才重新開始熙攘。
“真是嚇死我了。。。。。。”不知誰人拍著胸脯後怕道,“那雙眼睛實在是可怕,看一眼都好像能丟魂。。。。。。”
“是啊是啊,不愧是領過千軍萬馬的人,那氣魄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隨即又低聲道,“難怪能讓當今聖上忌憚呢。”
“真不知道新娘子嫁過去可受得住。。。。。。。”
“哎,你還不知道?西坊早就開了賭局,都賭那嬌滴滴的太傅千金活不過三個月呢。。。。。。”
幸好這些話不曾入令狐嬌的耳,不然她恐怕拼了命也要捲鋪蓋逃出府了。
但她依然緊張,緊張得雙手一直在顫抖,連海棠塞來的點心都拿不穩。
“小姐,你的手。。。。。。。”海棠似乎比她還要緊張三分,嚥了口唾沫,“快到門口了,千萬不能失態啊。”
“海棠,你說他今天會來麼?”令狐嬌緊張得聲音發顫。
“奴婢已經在窗臺連擺了三夜的鳳尾,至今仍是完好無整,不曾少了一葉。”海棠咬咬牙掐滅了令狐嬌最後的希望,“小姐,你還是別指望他了。”
“哼,我就知道這個法子靠不住。”令狐嬌跺了跺腳,咬牙切齒道,“當初我就說要是他人在千里之外又哪裡能看到我的求救訊號!”
“小姐,到了。”海棠適時提醒道。
令狐嬌瞬間恢復了沉默。
蓋頭雖是鏤花銀紅紗,也只能隱隱綽綽見著人影,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令狐嬌心裡直打鼓。
縱然周圍吹吹打打頗是熱鬧,但令狐嬌就是覺得自己周身冷寂得可怕。
“啊——”頓時一聲驚呼,讓圍觀人群發出一聲譁笑。
令狐嬌一時不防,就這麼突然被人扛在肩上,嚇得她掙扎著一陣瞎捶,可身下那人的肩背實在太硬實,她幾乎疼得掉淚。
不過片刻,她便暈頭轉向地被塞進轎子,驀然的騰空感差點沒讓她嘔吐出來。
海棠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姑爺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她不禁為主子未來的前途擔憂起來。
令狐夫人昨夜把眼淚哭盡了,今天反倒鎮定了許多。令狐賦儘管捨不得女兒,但太傅儀表還是要做得,只是淡淡頷首便讓齊穆侯帶著轎子去了。
令狐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