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慌,連海棠塞給她的點心都忘了吃,緊張了一路,直到被人扶進了洞房,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反倒像個提線木偶般任人擺佈了。
薄薄的一扇門隔斷了外界的聲響,新房裡安靜得可怕,令狐嬌可以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直到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自遠而近有規律地響起,令狐嬌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她覺得自己的額上已經在冒汗了。
蕭燼負手而立,在離新娘還有五步遠的地方站定,瞧見她身邊的婢女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眸光略動,薄唇彎斜,開口道:“下去吧。”
海棠的腿早就軟了,聽到這一聲簡直如蒙大赦。但一想起自家主子還在狼窩,只能無可奈何留戀地瞥了一眼,逃也似的出了門。
令狐嬌瞬間覺得孤立無援了。
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等著那一刻的過程實在太撓心了,令狐嬌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發覺自己有些餓。
床被上並沒有那些紅棗花生什麼亂七八糟的,連喜娘都不見一個,連玉秤和交杯酒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只因齊穆侯一句不喜,便無人敢觸這個黴頭,哪還敢提點他這是婚禮必走的程式。
待看到那雙雲紋金履近在咫尺,令狐嬌呼吸一窒,緊緊攥著廣袖衣角。
蕭燼終是掀開了她的蓋頭,但饒是他一貫冷沉鎮定,看見這樣一張“粗獷”的臉,也不由一怔。
令狐嬌便放佛那雨天被淋得一塌糊塗的彩妝泥塑,穩坐不動,但一咧嘴,卻是十足的喜感。
蕭燼一瞬默然。
令狐嬌一看見那張泛著寒光的鐵面,緊張的老毛病又犯了,一雙手開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在害怕?”蕭燼微微地勾起唇。
那略帶譏諷的笑意看得令狐嬌一顫,低沉冷淡的聲音放佛從幽深古井傳來,汗溼的後背忽然覺得一片涼意。
“你化這樣的妝,難道是想給本侯哭喪?”鐵面下的眸子已帶冷然。
令狐嬌嚇得緊閉了嘴巴,倒像個鋸嘴的葫蘆,一聲不應。
“起來。”
令狐嬌拿不準他要做什麼,但還是磨磨蹭蹭地離了床站了起來。
不妨他捏住了自己的手腕,令狐嬌痛撥出聲,愕然地看著他。
“你放開我!”令狐嬌呼痛道。
蕭燼三兩步便把她拽到了銅盆前,盆裡還盛著熱水。
“你要本侯替你洗,還是自己動手?”
令狐嬌一臉氣鼓鼓,但一看到那雙如寒冰徹骨的眸子,她嚇得趕忙把臉對準了銅盆,自己慢慢洗了起來。
過程依舊是磨磨蹭蹭,但他的耐心竟是好得出奇。
臉再花,總有洗乾淨的時候。令狐嬌把自己的臉洗得不能再幹淨了,才不情不願地抬起了頭。
洗過之後的臉蛋放佛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細膩無瑕,被熱氣蒸騰出淡淡的紅暈來。
無可置疑這張臉嬌俏動人,但稚嫩得出乎他的意料。蕭燼這才想起,她今年不過十三,尚未及笄。
下一刻,令狐嬌便聽見他淡淡地道:“本侯不會憐香惜玉,你要習慣才行。”
第6章 洞房花燭夜
令狐嬌憤憤地拆著自己的鳳冠和滿頭的釵釵環環,原本散亂的頭髮更加凌亂不堪。
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哪裡親自動手卸過妝容,可人都他趕出去了,難道還要他動手不成?
她看著鏡子裡面無表情的蕭燼,越想越委屈。頭上一根髮簪怎麼也拔不出來,令狐嬌氣急了,使勁一拔,連帶著逮落了好幾根髮絲,疼得她眼淚星都冒出來了。
“果真嬌氣。”蕭燼面無表情,上前兩步,一把扯落了她剩餘的簪髻,那滿頭傾瀉而下的青絲頓時滑落在他的手心手背,帶來一絲異樣的觸感,他眉頭微皺。
隨即令狐嬌驚恐地看著他解落了自己的霞帔和外衫,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過那突然掉出的東西是什麼?
蕭燼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精緻點心,微微挑眉,目色莫名。
本是緊張的氣氛平添幾絲尷尬,令狐嬌乾笑了一聲。
她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咕噥了一句:“我餓了。”
那冷凝雙目瞧著她,半分未動。
令狐嬌大著膽子說道:“就算死刑犯斷頭前還有一頓飽飯呢,你不能不讓我吃飯!”
“。。。。。。”
令狐嬌沒想到他還算有點人性,不一會兒,圓桌上便擺滿了八珍八味。之前餓過了勁還不覺得怎麼樣,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