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的……連自己媳婦兒都認不出來。
·
周氏亦是聽說了今日祐哥兒之事,特意來了玉枝院找女兒。
她一進屋子,便瞧著女兒正安安靜靜坐在繡架旁繡八仙賀壽圖,這架勢,倒是難得靜得下心來。
她瞅著,覺得自個兒這女兒是哪哪兒都好,就是性子太活潑了些,凡事都耐不住性子。
她走了過去,瞧著女兒這圖繡得差不多了,這才問道:“聽祐哥兒說,今日救他的是個長相出眾、武藝不凡的大哥哥?”
姜令菀失笑,自是曉得孃親這話裡有話,遂放下手頭的活兒,歪著腦袋瞧著自家孃親,說道:“娘直接問不就成了嗎?”
周氏道:“成,那娘就不繞彎子了。娘知道那人是你琮表哥。”說著,周氏臉上浮現笑意,“……今兒馮將軍回晉城,這風頭都被你琮表哥給搶了,滿大街的姑娘都瞅著你琮表哥看,也不曉得目下生得是何等俊俏。如今你琮表哥立下不小的軍功,就連這皇上,不賞賜也是說不過去的……我瞅著,興許會賜一門親事也說不準,畢竟你琮表哥年紀倒是不小了。”
姜令菀曉得,這輩子的陸琮同上輩子無異,應當是不會被賜婚的。可有些事情畢竟改變了,這麼說著,心裡頭彷彿有也些不安。
姜令菀垂眼,淡淡敷衍道:“琮表哥的確比一般的男子優秀許多,瞧著也有男子氣概。年紀不小了,成親自是早晚的事兒。”
周氏點點頭,心道陸琮那孩子的確好。
姜令菀暗下思忖,之後小聲兒道:“今日琮表哥救了祐哥兒,咱們是不是要謝謝他。”
周氏道:“是這個理。也是多年未見了,改明兒咱們請他來府上坐坐。我也挺惦記他的,打小就是個乖巧穩重的孩子。”
姜令菀聽著自家孃親不要錢的誇讚,心下也跟著與有榮焉,嘴上卻道:“娘這麼會夸人,怎麼就不誇誇女兒呢?”
周氏捏了捏女兒的臉頰,道:“你還需要娘誇,再誇這尾巴都翹天上去了。”她如何不瞭解自己這女兒,盡是挑好聽的話聽。她見女兒難得有靜下心來好好做繡活兒,只道,“你瞧瞧,你若能安安心心做繡活兒,這副八仙祝壽圖不照樣繡得好好得嗎?你呀,就是坐不住,這小腦袋瓜子哪一點生得比你良辰表姐差?”
蘇良辰。
姜令菀曉得這幾年蘇良辰裝乖扮巧,一心一意討好老祖宗,那架勢,彷彿是要取代她的位置似的。老祖宗面上待她疼愛有加,可人兒過了大半輩子,又不是個傻的,這眼睛生得亮著呢,她那點伎倆,也就騙騙小孩子罷了。她對老祖宗做的事兒雖不及蘇良辰那般過,可就是這些細微的小事兒,才是最討老祖宗歡心的。她是重活一世之人,曉得老祖宗將她當成眼珠子疼愛,那感情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人取代的。
就像爹孃時常拿謝致清同哥哥比較,說這謝致清哪哪兒都好,可心裡疼得還是哥哥,畢竟這才是自個兒的親生兒子,旁人再好,不過只是外人。
姜令菀道:“娘,你放心,女兒才不會被人比下去。”
她又不是為別人活的,整日琢磨著如何在外人面前表現自己那算是個什麼事兒?她低頭瞧著自己繡的八仙祝壽圖,彎唇道:“老祖宗待女兒好,女兒都記在心裡的。”
瞧女兒這般懂事,周氏倒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道:“成,那娘就不妨礙你了。你好好繡,繡一會兒便休息休息,省得到時候傷了眼睛。”
姜令菀點點頭,道:“知道了。”
她見自家孃親走了,這才從針簍底下將前幾日才剛繡好的荷包拿了出來。
這荷包的料子自是極好,都是她一針一線認認真真繡的,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上輩子她同周琳琅置氣,將這荷包送給了周季衡,讓周季衡空歡喜一場,令她歉疚不已。後來陸琮不知如何知曉的,同周季衡比試,硬是從他手裡將這荷包給贏了過來。她並不知情,只是那晚瞧著陸琮將荷包在她面前晃了晃,問她忍不認得,她自是打死都不承認,只是最後還是被陸琮欺負得極慘。這事兒雖是同陸琮成親前發生的,可到底也算得上是行為不檢點了……
如今想想,當真是蠢蛋。
姜令菀想著今日陸琮在馬背上的英姿,頓時有些失神。這長得好看的確有長得好看的好處,譬如她這個看人看臉的,前幾年暗暗下決心待陸琮回來的時候,一定不理他,可這會兒倒是有些小小的動搖了,心裡頭念著若是他接下來表現夠好,那她就將這荷包送給他,讓他也歡喜一回。可若是還表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