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那她寧願送給崢表姐。
過了兩日,這榮王府便有動靜了。
榮王領著自家有出息的兒子來衛國公府了。
這倒不是什麼稀罕事兒,這些年來榮王府同衛國公府交情不錯,平日裡最不缺往來。
姜令菀面上淡淡,彷彿也未放在心上,只是光是一上午便補了三回妝罷了。
枇杷瞧著,倒是覺得奇了怪了。這六姑娘屋裡待著好好的,也沒吃什麼東西,又不流汗,臉上粉粉嫩嫩的,絲毫沒有不妥之處啊。而且六姑娘年紀還小,面上不過略施薄粉,冬日乾燥,便抹些口脂,瞧著精神些,旁的倒是沒什麼了,又不是出門,沒必要如此重視吧。只是這主子行事,他們下人也不敢說什麼。
姜令菀正坐在屋子裡看書,過了一會兒前頭來人了,讓她去前廳見見榮王。
榮王是她的表姨父,按理自然是要去見的。
姜令菀眼皮子都未抬一下,淡淡道:“成,我知道了。”之後才慢悠悠將手裡的書擱在一旁。金桔見狀,趕緊從一旁的衣架上將斗篷拿了下來,替自家姑娘繫上,道,“今兒外頭下著雪,姑娘走小心一些。”
姜令菀點點頭,剛欲抬腳出去,卻頓了頓,又折回去,坐在妝奩前瞧瞧自個兒的臉。瞧著萬無一失了,才領著倆丫鬟一道去前廳。
而此刻在前廳,穿著一襲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玉綢袍子的榮王正執著茶盞同姜柏堯相談甚歡。姜柏堯望著榮王身旁站著的陸琮,眼睛都亮了,不由得嘆道:“琮兒這個頭,比咱倆都要高了。”
榮王笑笑,瞧了一眼令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心裡歡喜著呢。這榮王瞧著雖是成熟穩重的男子,可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父親,目下這兒子回來了,自是獻寶似的想帶出去溜一圈。可陸琮幼時就是個有主見的,何況目下快十八了,拿能忍受榮王這般幼稚的行徑?可今兒榮王說要來衛國公府,倒是點頭答應了。
榮王道:“的確,比我都要高出一些。你別看琮兒瞧著斯斯文文的,這力氣可是比我都要大,先前我還有些後悔,這麼小的孩子哪能讓他跟著他舅舅去軍營,可如今瞧著他舅舅,我倒是有些感激。”
姜柏堯也是當爹爹的人,自然理解榮王的這番話,想要孩子有出息,有時候這心也得硬一些。
正說著,榮王便道:“對了,璨璨呢?今兒怎麼不見璨璨?上回璨璨去看寶嬋,我恰好不在府上。”
姜柏堯道:“我讓人去叫了。”
說起孩子,姜柏堯也是有說不完的話,“……裕兒是個管不住的,今兒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這璨璨這幾年倒是乖巧,被她孃親管的太嚴,這前些日子才剛得了假,每日關在屋子裡搗鼓著,可是比我都還忙。”
榮王十分喜歡這孩子,幼時糰子般圓潤可愛,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個嘴甜招人喜歡的。榮王對於姜令菀的先生謝九也是有所耳聞的,嘆道:“這謝先生素來嚴苛,璨璨那性子,能受得住也是本事了。”
姜柏堯笑笑:“也是,璨璨倒是沒少同我倒苦水。”
“爹爹在說女兒什麼呢?”
外頭,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姜柏堯抬頭,瞧著進來的自家閨女,面上頓時滿是父親的慈愛,衝著自家女兒招招手,道:“來,還不見過來榮王。”
榮王望著不急不緩走來的小姑娘,見她梳著整齊的雙垂髻,穿著一身胭脂紅點赤金線緞子小襖、銀白素緞冷藍鑲滾白綾棉裙,行走間露出月白色乳煙緞攢珠繡鞋鞋頭,端得一副淑女氣度,可面上笑顏盈盈,是個明媚活潑的小姑娘。榮王見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雖是表親,可待她同嫡親的外甥女還要好。
姜令菀抬眼,瞧了一眼器宇不凡的榮王,至於榮王邊上的陸琮,倒是一眼都沒有瞧,只乖乖巧巧道:“璨璨見過姨父。”
榮王笑得歡,道:“好孩子。”
一旁一直不發話的周氏見女兒髮梢微微有些溼潤,曉得許是不小心落了雪,目下融化了。她將手裡精緻小巧的和田玉松鼠葡萄紋手爐塞到女兒的手裡,撫著女兒的頭髮,道:“瞧瞧,跟個小孩子似的,毛毛躁躁的,凍著了吧?”
姜令菀面上有些掛不住,蹙著眉扭捏道:“娘,在外頭給女兒一點面子成不成?”
這小小年紀,還曉得愛面子,周氏失笑道:“你這榮王姨父又不是外人。對了,你還沒見過你琮表哥呢。”
周氏原先就對陸琮很有好感,目下瞧著陸琮氣度不凡,生得一副好樣貌,自是覺得這孩子是天上有地上無,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