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時家的人,這件事情的關注點在獲有影響的國際大獎的作品系抄襲和三十年前破壞被抄襲的原設計師的婚姻上,再把楊女士後來的婚姻生活刻意淡化,絕不會有人關注。”
時墨馳“嗯”了一聲:“那就麻煩您多費心了。”
“放心,新聞稿我會找個穩妥的資深編輯負責,刊登之前先拿給你父親審閱。”
“這倒不用,您把關就好,我爸應該不想看這些。”
王總怕擔責任,自然不肯:“我一定是要親自把關的,如果你父親抽不出空,發之前我就拿給你過目好了。”
午飯時間,王總將記者與編輯一同叫了過來,聽完大致的事件,記者十分興奮:“下午先在網上稍稍地爆料一下,等把關注度聚起來,明後天再連續來個整版的前因後果,既是大新聞又是獨家,銷量一定大增。”
見到時墨馳連連皺眉頭,王總立刻瞪了他一眼,記者嚇了一跳,乾笑著說:“時副總大義……”
說了一半,他才反應過來不對,便沒有說下去。
“大義滅親嗎”時墨馳倒沒惱,只笑了笑“我現在才知道做到這四個字有多麼不容易,光是聽到都覺得是在罵自己。”
從飯店出來,時墨馳就給姜僑安打了個電話。
“已經談妥了,不會提到家裡。下午網上會先有一兩條簡單的新聞爆出來,正式的報道在明天或後天。我回公司了,晚飯去醫院陪你吃。”
掛上電話,他只覺得身心俱疲,讓司機把車開回去,一個人沿著河岸走了許久。
下午四點,報社給時墨馳發了條簡要的新聞,大意是著名設計師楊瑞琪的獲獎成名作品彼岸花開被指抄襲,時墨馳回了電話過去表示沒有異議。
通話還未結束,藍懿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時墨馳切了過去,只聽她焦急萬分地說:“時墨馳,你快到醫院來,你媽媽要跳樓自殺!”
時墨馳知道她並不是會大驚小怪的人:“你在她身邊嗎,先攔著她,讓我跟她講話。”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換到楊瑞琪手中,待她講完,時墨馳趕緊說:“您別這樣行不行,先回去……好,我都答應您……我不會也不准她去……可以,我馬上把錄音交給您,您先讓藍懿帶您回去……”
放下電話,他立刻給王總打了回去:“我這兒臨時出了點狀況,新聞推到兩天後發,您找張新的記憶卡把錄音複製上去,我有點用,這就過去拿。”
……
直到傍晚時墨馳才安撫好楊瑞琪,離開前,他把藍懿叫了出去,揉著太陽穴問:“怎麼回事兒這是。”
“這話我該問你,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你知道什麼”他滿心的煩躁“你多勸勸她吧,沒有下一次了。”
藍懿一怔:“什麼意思?你還準備……”
“我會跟醫生說多留意、不讓她再獨自出去的,辛苦了,晚點再好好謝你,先回去了。”
毀掉記憶卡,楊瑞琪尤不解恨,想起上午時姜僑安的冷嘲熱諷,她又打了通電話給她:“我早就說了你會後悔,你才認識小馳幾年,我與他做了二十年的母子,他會不管我的死活?錄音他已經交到我的手裡了,我不會再中你的圈套,你別再想著整死我!我如果真的被你逼死,你看他還會不會再願意娶你!你比你蠢死的親媽好不了多少!”
藍懿正巧推門進來,在她的記憶裡,楊阿姨從來都端莊溫婉,從來都不會有這樣惡毒的語氣,她怔了許久才問:“您是打給姜僑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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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搜尋了整個下午也沒有看到有關楊瑞琪的新聞,姜僑安不願意讓時墨馳誤會自己不信任他,便忍著沒打去問,待接到楊瑞琪的電話,才覺得血氣上湧。
她不信時墨馳會不堪至此,鎮定了好一會兒,還是先撥了電話過去。
“你說的新聞呢?”
“嗯……臨時出了點狀況,晚兩天再發。”
她的心一點點沉下去:“楊瑞琪?”
“……你先別生氣,我正要回去,見面再和你細說。”
放下電話,姜僑安只覺得自己無比可笑,竟會天真地相信只要時墨馳還想要這份感情,便絕不會從中做手腳,多傻呀,她想,還有什麼必要留在這裡等著聽他的解釋,除了毫無意義的哭泣爭吵,此刻的她還能做什麼。在情緒平復、想到辦法前,與其讓人看笑話,還不如遠遠的走掉。
於是,趕在時墨馳回來前,她換下衣服、關上手機,從醫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