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意要分手。
那也是個陰雨綿綿的日子。
她在電話中和白少安大吵一架,她說什麼都無法原諒他;白少安苦苦哀求,不願放棄十年的戀情。
白少安數落那個女人只是個超商店員,而且還倒追他,他一時把持不住,才會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她氣瘋了,口無遮攔,叫白少安乾脆去死一死,問他這麼爛的男人怎麼還有臉活下去,沒料到卻是一語成讖。
白少安說要立刻開車北上,要跟她當面好好談談。結果,竟然出了致命的車禍。
他的家人不諒解她,說她沒有顧念十年的感情,白少安只是犯了一點錯,要不是情緒受到影響又為了追回她才超速開夜車,就不會發生這種慘事。
原來失去一個人是這麼的痛,痛到無法呼吸,吃不下、睡不著,就算咬緊牙關也無法忍耐這股痛。
她只是要跟白少安分手,她並不想害死他呀。
要她如何忘得了?
告白、擁抱、親吻、海誓山盟、背叛、吵架……
十年的感情,早已經沒有了熱戀時的悸動,一個月頂多見一次面,平淡得如那溫開水;但家人般的情誼,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而她又為什麼要詛咒他?
她一腳踩進冰冷的溪水裡,冷意從腳底直竄進心裡,她的腳步卻沒有讓她退縮;冷冽的溪水漫過她的小腿肚,她努力在奔騰的溪水中繼續往前邁進。
“你在幹什麼?!”
身後傳來的低吼男聲,在她尚陷在回憶裡時,感覺腰際立時被一雙有力的手給抱住,旋即她雙腳懸空被抱離水面。
“放開我,你是誰?!”她雙手用力揮舞,雙腳也用力蹭踢。
男人的手臂非常用力地鉗制住她的躁動,但還是無法制止她那慌亂的動作,況且,溪邊全是滾滑溼漉的石頭,這下……
砰地一大聲,兩人就這麼硬生生地摔落到地上。
“噢……”男人悶叫一聲。
“啊……”她也大叫一聲,不過她幾乎沒有摔痛,因為她身下有個肉墊。
“你是誰?你想要幹什麼?”因為太過慌亂,讓她只能連滾帶爬地爬離男人身上。
男人眉頭皺得死緊,四腳朝天,幸好頭部沒有撞到,在深深地喘息之後,稍稍緩和全身上下所帶來的劇痛,才能慢動作地從石頭堆上爬坐起來。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我?”他的話從牙關裡擠出,帶著濃濃的輕蔑。
“我……”她嚅動唇瓣,對於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她驚嚇過度,還無法明白男人話裡的意思。
“你還年輕,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危害生命的事?”雖然四肢像是要解體般的痛,但他並沒有咆哮,反而以一種不疾不徐的語調在斥責她的荒唐行為。
“……”她的胸口起伏,看著這個有些面熟的男人;男人痛到頻頻喘大氣,暫時應該不會對她有什麼企圖。
“這條野溪的溪水很乾淨,你不會希望有屍體來汙染水源,讓下游的住戶喝到屍水吧?”她的雙眼紅腫,面色憔悴慘白,他的話雖然說得硬,微眯的眼裡卻滿是疼惜,那是隱藏在內心最深處、不欲人知的。
像是閃電劈進她混沌的腦子裡,她終於聽懂了男人話裡的意思。“你以為我要跳河自殺?”
“不是嗎?”他緊蹙濃眉。“屍體經過泡水會腫脹變形,死相可是很難看的。”
她沒有自殺的想法,她只是想要讓冰冷的溪水醒醒她那渾濁的腦袋,只是剛剛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她像是被鬼迷失了心智,真的想走進溪裡那個深不見底的潭水之中。
男人刻薄的言語有種熟悉感,而被這麼一刺激,反而激起她不認輸的個性。
“我沒有要自殺,我只是……只是腳髒,我想洗腳!”她的辯解多麼薄弱,薄弱到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一語戳破她的謊言。“最好是穿著鞋子洗腳。否則還要勞師動眾,麻煩員警來打撈屍體,說不定還會登上媒體頭條,這個小村莊可就沾你的光爆紅了。”男人非但沒有憐香惜玉,反而說出惡毒的話。
剛剛這一摔倒,讓兩人都狼狽地坐在溪水之中,她想像男人所說的畫面,全身不覺泛起一股冷顫,她可不要變成腫脹的屍體。
“我沒有要自殺,你這人幹什麼這樣說話!誰讓你多管閒事!”她有著被指責的難堪,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我的確多管閒事。”他努力從佈滿石頭的溪床上爬起來,然後坐到一塊大石上,背脊傳來撕裂痛,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