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小說: 作者:古詩樂

,像極青湖。湖上有橋,依稀可辨。湖水漫延大片月光,有點神秘。有微微的漣漪,欲眠還笑的樣子。一泓水在那裡靜謐地展著,有獨樹高標的感覺。這是這個城市與其他城市不同的地方,它有大片的水域,與眾不同。

傳來一聲約有約無的鐘聲,某個學院的熄燈鐘聲吧,一波一波的落在湖面,又在湖水的皺痕消失。

有絲涼意,不知是霧是雨。

“雨中的青湖不是更有看頭”。

那說話的人,已不在華麗城市,他在黃土高坡。

君未,現在,你在幹什麼呢?

田君未的“十四行詩”貼著湖面飄渺而來,那聲音近在咫尺。

在這裡愛,愛上一天,儘管昏黑的

死亡,不停地在它的四圍打轉。

這聲音久久不曾消失,先是吟詠,後是嘆息,在韓綺梅的心尖上繚繞不散。君未,君未,這名字從清冷的湖面飄來,翩翩的身影從光明的深處降臨視線的虛無,幾乎貼近星空下的額頭。十四行詩,田君未,迷戀的心事不知落在哪邊多一些,是詩?是君未?

回憶一點點擴散,怨憂一點點攏聚,如同在掃著一地葉子,越掃越多,越掃越多,後來就成了一堆紅紅綠綠的墳冢,擱在心尖,沉重得像那些在夜幕下聳立的水泥盒子,壓迫到連呼吸的餘地都沒有。羅蕭田的薩克斯曲應該結束。那一曲驚醒滿堂的憂傷,死亡在曲調裡踱著碎步,手拈一枝愛的花朵,永遠帶著初開時的露珠,形態優美卻無奈凋逝。韓綺梅的心,一半為田君未的十四行詩迷茫,一半被這朵哀傷的花炙烤。在十九層的高度,她四顧茫然,只想自己從未在此出現。

已是夜深,那幫鬧洞房的人還沒回來。韓綺梅身體疲軟,回到房間,洗漱。從7月的新婚夜開始,她就喜歡上了水,喜歡暴雨。她在浴頭下淋了很久。洗漱完畢,把門鏈取下,從旅行包裡翻出高爾基的《與世隔絕》,歪倒在床上看。

高爾基說:

人在內心有了某種牢靠的東西,那他就準能擺脫精神上的貧乏,而世界上沒有比痛苦更牢靠的東西了。

世界上沒有比痛苦更牢靠的東西了,這句話讓韓綺梅震驚。誰不在痛苦?這句話千真萬確。每一段愛,都有死亡的影子在悄悄的歡樂。

羅蕭田送客人到酒店時,韓綺梅還沒睡。

——小韓在哪一間?好像她提早來酒店了。

羅蕭田在問。

有了推門的聲音,聽吳珊珊說,跟我同一個房間。

韓綺梅急急忙忙拉出一角被單,草草地搭在身上,佯裝睡去。

羅蕭田跟著吳珊珊腳步款款地進來,伸手把被子全部拉出。一片陰影溫暖覆蓋,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田君未。韓綺梅坐起。羅蕭田笑說:“你看你,開了空調,被子也不蓋。”

韓綺梅不看他,卻雲影重重望向他的身後。

紅色金絲絨高領旗袍。暗紅色細高跟皮鞋。鞋頭與後跟藝術十足地包了小片流雲狀的金黃色金屬片。旗袍有簡單的一字扣,垂至腳面的衣襬,直線的衣角。面料是又重又墜的紅絲絨,嫋娜而下,只在腰部顯些柔軟的褶,柔軟如紅酒的微瀾,緊貼一個溫軟的身體委婉訴說。韓綺梅是嚮往過旗袍的,領子上有三粒排扣的那種,暗藍色絲絨,一色的滾邊。沒有哪種衣服這樣與肌膚親近。她描畫過著旗袍立在月門邊的景緻。置身於史詩中的一縷憂傷。黑暗中的溫柔。旗袍的真實與靈魂的虛構。從廢墟走向有霧的黎明。著旗袍的舒雲腳下沒有廢墟,她豐沛而纖巧,是朵正逢花期飽滿開放的玫瑰,以豐潤的肉質和炫目的顏色奪人心魄。

舒雲是美麗的。她在曖昧的燈光下盛氣凌人,一株構成熱帶雨林美麗奇觀的危險植物。沒有吞噬眼前的兩個人,是因為毀滅的力量還不夠成熟。她還是可愛,她危險,不邪惡,雖然她亦夢想成為傳說中由愛生恨的復仇女巫。

韓綺梅迅速起身穿上紙鞋,請兩位坐。

舒雲生硬地說,這賓館是我們為東,就不用你請了。

羅蕭田顧自往外走,又在門邊停下,捲揚的頭髮有些零亂,一隻手疲乏不堪的抵在門沿,看好韓綺梅問,這裡,還習慣?韓綺梅點頭。羅蕭田緊繃的唇線舒揚開來,笑,你不容易請到,不習慣也將就一夜吧,反正明天,都回去了。然後離去,留下一個簡單黑色T恤的背影。

舒雲遲疑未走,也不說話。韓綺梅側身上床。舒雲欲說還休的離開,在門邊側過臉來,有一兩秒的停頓。韓綺梅頭埋進枕頭,似乎早已入睡,心裡卻為那個背影劇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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