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值得著你這麼上心嗎?”楚夫人報怨說,她只是心疼兒子。
“哦,那我——”楚豹良迅速跑進衛生間衝了一把,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準備出門了。
“哎——豹良,這深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啊?”楚書記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去看看迪迪回來了沒有。”楚豹良低著頭說,他實在沒有心情說更多的話。
“你這孩子,現在大半夜的,人家都在休息,你去弄得雞飛狗跳的,像什麼話,有什麼事就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呢?”
“我一分鐘也不能等!”他頭都不回地走出大門。
第一二一章 我誰也不嫁
初夏的深夜,大街上靜悄悄的。所有的霓虹都睡去了,只有馬路兩旁的路燈在熬了一個接近通宵之後,都顯得疲憊睏乏,一眨一眨的,那昏昏沉沉無精打采的樣子,彷彿就想趁著沒人的時候偷著打個盹。
突然一隻野貓倏地從悶頭走路的楚豹良面前穿過,就在瞬間消失的一剎那,那野物居然轉過頭來,對著楚豹良看了一眼,“喵——”地發出一聲怪叫。
楚豹良長這麼大還不知道什麼叫害怕,讀書的時候,為了逃學逃得乾淨不被家人發現,他常常地和一兩個死黨躲到荒遠市郊處的烈士陵園,坐在那成片的白森森的墓碑上,吸著煙,聽著音樂。甚至還惡作劇地對著那有名有姓的碑石,大喊烈士的名字,向他們問好。
就是老虎那又怎麼樣,更別說是一隻野貓了。
可是此刻的楚豹良,面對著那夜色中瞬間閃動著的冷冷的兩道綠光,卻陡生涼意,甚至是一種不寒而慄,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誰——!”孤夜裡,這樣驚恐的聲音,應該是楚豹良自己發出來的。他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臟,暗說:“我這是怎麼啦?不就是一個流lang漢嗎?那個人睡在商場的捲簾門前,那髒亂的黑乎乎的一堆頭髮裡兩隻夜光般的眼睛,燈泡似地盯著楚豹良。
聽到楚豹良那破膽的驚呼,那人竟齜起兩排白森森的狼牙,發出幾聲得意的獰笑——嘿嘿…嘿嘿—楚豹良的心不由得再次沉到了海底。沒有家的感覺,流lang者的漂浮,讓他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鼻子一酸,傷感的淚水又一次打溼了他那早已乾涸的雙眼。
他不由得仰起頭來,望著夜空,兩顆寥落的星星遠遠地對望著,像似兩個隔著千山萬水的戀人一樣,遙遙地守著這漫無邊際的黑夜,半輪損月,無力地在層層雲彩裡飄動,時隱時現,似乎在為自己不能照亮大地而羞愧著。
“迪迪,你在哪?你在哪?如果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前面不遠處就是殷由之家所在的小區,此時正迷迷朦朦地籠罩在墨色裡。
突然,在一個拐角處,出現一個女孩子的身影,正背對著楚豹良這邊,那婷婷的身姿,齊肩的長髮,婀娜地就在眼前。
“迪迪。。。。。迪迪。。。。是迪迪嗎?”楚豹良欣喜地跑上前去,繞到女孩的面前,睜大眼睛,盯著女孩的臉看。
“啊——!你是誰?”女孩大驚,一聲尖叫。
“誰——”不遠處一個男孩猛衝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楚豹良連連作輯陪罪,悻悻地回頭走開。走兩步又回頭看了看,“這個人真的太像迪迪了。”
“他誰啊?”男孩問。
“神經病!**,嚇死我了!你幹嘛去了嘛!”女孩嬌嗔。
一扇大門,擋住了楚豹良的去路,也收回了他的思野。他伸手擦去淚痕,慌亂著激動著,抬頭輕輕地敲著那扇大門,這靜靜的黎明,這安謐的小區,這褪盡鉛華的鬧市,甚至這整個世界,此時此刻,楚豹良能聽到的只有自己那狂亂的心跳。
敲了兩下,他又停下來,“萬一迪迪沒有回來。。。。萬一。。。。。萬一。。。。”一想到這些萬一,他立時失去了敲門的勇氣。他回頭看了看,甚至希望這來時的路再長一些。。。。再長一些,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想去哭去把自己傷透。。。。。那樣,如果,如果真的,萬一,他也就不知道疼痛了。。。。。因為他已經沒有了感覺。
“篤篤篤——”這一次,他已經下定決心,帶著赴死的心去面對那個萬一。
凌晨驚夢,院子裡樓上的人全醒了。事實是,這一夜,應該誰都沒有安睡。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門呢?”帶著疑問,殷夫人披衣下樓,“誰呀?”
“我——是我,阿姨——,我是楚豹良。”
“哦,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