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就是五分鐘,警察早已經不耐煩,一連催促兩遍。溫育才總是說等一下。
又等上五分鐘,警察想動用武力帶走溫育才的時候,監護室的門開啟,一名護士探頭問話:“溫暖的家屬在麼?”
“我,我。”溫育才趕忙應道。
護士說:“你進來一下。”
溫育才馬上進入監護室。(未完待續……)
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最後一句話
十幾分鍾後,重症監護室裡傳出哭聲,一個男人的沉悶哭聲,沒多久又有大聲說話的聲音,聽著很不舒服。
監護室門再次開啟,護士問:“誰是溫暖家人?麻煩把他父親請出來。”
白路扯小道士一下:“走吧。”倆人進去重症監護室。
裡面很大,乾淨整潔,擺著許多活動病床,病床之間是白色布簾隔住。如果是平常時候,房間裡會很靜,現在有一個男人在哭,四個護士加兩名醫生有在勸他的、有在拽他的,男人抓住病床不撒手,不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他只是哭著求醫生救救自己的孩子,哭著說沒死,孩子沒死。鬧出很大動靜,影響到其餘病人。
白路和小道士走過去,低聲說:“我來。”分開護士走到溫育才身邊,用力分開他的雙手,和小道士一前一後抱起往外走。
溫育才在掙扎,力量特別大,身體不停扭動,他在做最後掙扎,使出全身力量邊掙扎邊喊:“放開我,放開我。”
白路和小道士倆人不光有力氣,還有技巧,在不弄傷溫育才的前提下抱著他出來。
進入監護室需要換鞋,白路和小道士沒有,趕快出來後,護士拿出來溫育才的鞋,重症監護室的門沉沉合上,裡面外面便是分成兩個世界。
白路放手安慰道:“別哭了。”
溫育才一落地就往前撲,去拍重症監護室的門:“我要女兒……”
白路只好再把他從門口拖離,強行按住說:“冷靜一下。”小道士拿過來鞋給穿上。
能冷靜麼?顯然不能,就方才那一會兒時間,溫育才的嗓子都撕裂了,眼睛紅紅的。悲痛到極點。現在被白路抱住更是瘋子一樣在掙扎,兩隻手扒住了白路的手猛抓猛扯,沒幾下抓破掉,沒出血的地方不說,光血痕就有兩條,幸虧溫育才沒有指甲。否則是血槽。
小道士問白路:“要不要讓他安靜下來?”他的意思是動用手段。
白路說不用,使勁抱住溫育才,倆人掙扎一分多鐘,溫育才停止掙扎,坐到地上一動不動,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白路鬆手退開兩步,在心裡說:老溫,我替你報仇了。
只是這仇才報了一半……
三名警察看過整個過程,見溫育才這麼傷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明顯是閨女死了,在這種時候帶他去問訊?不要說能不能帶走的問題,就是帶回去也沒法問口供。一名警察拿著電話下樓,跟領導彙報情況。
這時候又跑過來一名醫生,快步進入重症監護室。十五分鐘後,護士出來招呼一聲:“溫暖的病人家屬。”
溫育才馬上站起來走過去,護士看看他,小聲說道:“還有些手續要辦。先把……送下去。”
“送哪?”溫育才的腦袋完全不夠用了。
護士說:“一會兒有人把她推出來,你跟著走。”說著話遞過來幾張紙:“辦手續吧。”
溫育才木呆呆接過。身體已經僵住。
沒一會兒,監視室的大門徹底開啟,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工推著移動病床出來,白路走過來扶住溫育才,小道士過去扶住移動床,一起送溫暖下去。
何山青輕嘆一聲。也是跟在後面。這時候的李小平早哭的跟個淚人兒一樣,馬戰看看她,輕拍下肩膀,小聲說:“走吧。”
三個警察也是跟上,他們請示過領導。死者為大,暫時不用帶溫育才回去。
似乎是剛才的掙扎用去全部力氣,現在的溫育才只是默默走著,臉色木然,一句話不說,進電梯,出電梯,進太平間,一直到了太平間這裡,要把溫暖裝進停屍櫃,溫育才好象突然還魂過來,大喊一聲:“不要啊。”
不過只是大喊一聲,沒有在樓上時的衝動。白路抓著他的胳膊說:“她走了,應該讓她安心離開。”
溫育才又哭了,眼淚刷地一下落了下來,顫抖著聲音問白路:“溫暖死了,是麼?”
聲音很輕很輕,也很小很小,更是很顫抖。
白路輕輕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