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庇護下,上帝的孩子們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透過他我們明白了高尚的道德究竟是何物。但是當我們懷著感恩的心要報答這位恩人的時候,卻現他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從不吹噓自己創造了多麼偉大的義舉。現在讓我們在心中為他祈禱,祈禱這個受人敬重與愛戴的人在天國找到永恆的平靜……”
全體參加葬禮的人都表情肅穆的垂下了頭,而我的心中則一直有個疑問,這些教會的傢伙是不是和政委學的同一個專業?或者說他們這兩個完全不同的職業有著某種必然的聯絡?要說這悼詞也讓人感慨。表面上似乎只是一個牧師自大的在那裡喋喋不休,可細一琢磨,什麼叫:“雖然他並不是上帝的孩子……所以萬能而仁慈的主也一定會接納他升入沒有哀傷的天堂?”既然都知道死者不是你們的教民卻又強行的將人劃入到上帝的地盤裡!難道宗教之間也流行搶奪人才?還是說這個身居高位的傢伙不自覺或者乾脆就是故意的在宣傳白人優秀論?如果是我來撰寫這篇悼詞,估計能更加煽情一點,不過這裡是人家的主場,有時候我也要注意一下現實的環境。
看著眼前那明顯西方風格的棺材,我知道躺在裡邊的老人並不在乎這些,否則我一定會為了尊嚴與信仰大鬧葬禮不可。其實這對於他來說可能真的是一種解脫,一個海外的遊子,縱使曾做過光耀世界的偉大事蹟,可思鄉與對祖國的熱愛卻絲毫不減。改革開放後曾幾次回到故鄉,也為家鄉的建設出力不少。可說到底他依舊是一個無法回家的孩子,現在又要葬在這異國他鄉,身邊只有一些國籍不同鄰居為伴。按照中國人的觀念,稱其為客死異鄉也不為過。但是再看看前來送行的這些人,他們全都是在得到訊息之後自的來到這裡,為的只是陪著老人走完人間的最後一程。這其中有尚顯稚嫩的幼童,也有坐在輪椅上需要照料的耄耋老者,有普通的工薪階層,也有身價億萬的富豪。但是他們都有著一個相同的身份——何鳳山猶太人!
何鳳山博士在1997年的秋天安詳的走了,在美國的洛杉磯96歲高齡的老人終於走完了這並不平坦的人生。不過在我看來,有一件事情和上輩子相比是值得欣慰的,那就是在今天的送行人群之中,臺灣當局為了攀上這天大的面子,終於派出了高規格的治喪團隊前來弔唁。地下躺著的這個老人曾經數度受到他們的排擠,也因為自己的剛正不阿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誰想到晚年卻因為我而讓塵封的往事大白天下,這時才想起來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臺灣當局就算捐棄前嫌的要與老人修好,可這齷齪的嘴臉卻又如何遮掩呢?不可否認,一開始我除了尋找英雄的事蹟之外,還抱著一種給海峽對岸添堵的心情在其中,上輩子的歷史中,老人的葬禮沒有猶太人前來送行也還說得過去,畢竟何博士為人低調,那時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拯救了幾千個家庭的英雄,但是作為老東家的臺灣當局竟然連一封唁電都沒有來,反倒是沒有多少來往的大陸使館送來了花圈。我相信和臺北慪了一輩子氣的老人並不想見到那些人,但中國的傳統還有一句話叫做死者為大。有此可見臺北那些官僚,心胸究竟狹隘到什麼樣的地步。
按照美國人的傳統,當棺木。下葬之後,前來送行的人要將自己手中的鮮花拋入墓穴之中,於是沒有進行演練與組織的人們卻自的開始排著隊一個個的經過墓穴並身深情在看一眼,然後才是扔下手中的菊花。這一切看在我的眼中,其實感慨在心頭。這種無聲的秩序讓我有些自慚形穢,猶太人對待自己的恩人那種由衷的感激之情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有人說這是因為他們信仰的宗教,也有人說正是長期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他們才會對恩人有強烈的感情,但是不管怎麼說,想想國內那些同樣生活在講究知恩圖報的環境下,同樣遭受過無數天災人禍的國人。他們有時候神經粗大與麻木的程度讓我無語,和這些愛憎分明的人比較起來,我當真只剩下了搖頭嘆息的份。眾人想不到的是,一個有點搞笑卻又讓人笑不出來的情景出現了,由於前來的人過多,導致隊伍還沒有走完,卻現拋落的菊花已經將墓穴徹底的掩埋!如果再繼續前邊的流程,估計美國的墓地中就會出現一個標準的中國墳塋。而且這個墳頭還是用鮮花堆砌的……
再多的廢話也有說完的時候,再。多的鮮花也有凋謝的那一天。墓穴中的老人其實並不認為自己有多偉大,更沒有覺得理應受到別人的愛戴,他只是用憑著自己的良心做了一件有悖國家政策的事情,當然在那血雨腥風的年代裡沒人知道這種行為會成為英雄這個詞的詮釋,他更沒有想到猶太人的報恩心理竟如此讓人感動。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一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