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方家兩兄弟和各主管都鬆了一口氣,單牧爵雖改行當了生意人,但一樣嚴厲。
“你去哪裡?”口氣不悅的軍牧爵劈頭一問,頗有幾分怪罪。
“銀行。”
“銀行是你家開的嗎?三天兩頭就不見人。”連去向都沒交代一下。
冷得不見波動的沙夕夢將一疊請款單擲到他臉上。“下回請早點交給我。”
“你幹什麼……”他拿起其中一張稍微瞄了一眼,“上個星期我不是就交給你?”
“也許它們去流浪了,至少今天十點以前我還不認識它們。”誰在搞鬼她很清楚。
無妨,日子太平淡了反而無趣。
“怎麼會這樣……巖生,你沒交給沙秘書嗎?”他問間接經手人。
“我拿去的時候正好瞧見她走進茶水間,所以就把請款單壓在她的電腦滑鼠下。”他想一會兒她出來後就瞧得見,豈知會有意外。
他是相信她的說詞。
“你沒當面交給她?”單牧爵的視線調往故作忙碌卻豎直耳朵的助理秘書。
“沒有。”
“好,這件事我暫不追究。和茂的合約書呢?”總不會再出走了吧!
沙夕夢閉上眼睛一巡,偽裝的黑瞳隨即閃過一抹紫綠色——她真正的瞳色,忽而一掀眼瞼朝他桌上一疊公文探去,從中摸出已審閱完畢的藍色公文夾。
“外人好防,家賊難守。”想要她背黑鍋可難了。
他翻開一看,確是一式兩份的合約書。“她是隸屬你管轄的,你該管好她。”
“可我聽說她是你的女人。”女禍,足以傾國。
“空穴來風,謠言止於智者。”他嗤之以鼻。她不是那種人雲亦云的八卦轉播站,肯定有人多嘴。
他看向眼神閃爍的方墨生,他一向有女人的特質,而且擅長加油添醋和無中生有。
“希望如此,不過她本人並不這麼認為。”他太樂觀了。
“也許我該開除她。”不然遲早公司會毀於一人之手。
“不好。”
單牧爵半眯起眼,“給我理由。”
“少了看笑話的機會。”
“你再說一遍試試!”她居然敢用看笑話的眼光看待這件事。
“加了調味料的世界更有味道,娛樂眾人是件好事。”她未加遏止的原因在此。
她正式加入新工作已有月餘,每天都覺得枯燥乏味,日復一日重複相同的生活軌道,幫著曾是黑道老大的老闆賺更多的錢。
她生性冷淡不愛與人交流,而成天面對的電腦更冰冷,閃著綠色的畫面像是個永不關機的惡夢,上演著數字和文字,看得人眼花撩亂頓感無聊。
專業的電話問候語說多了會讓她耳鳴,應付來訪的客戶使人脾氣處於陰雨天,久久難放晴。她厭倦所有會呼吸的生物,他們只會擾得人心煩。
女巫的生活向來和社會脫節,明明生活富裕不虞匱乏,卻隨著幾位姐妹瞎起鬨,搞什麼一年換一項工作的遊戲,害她得困在這裡動彈不得。
還好十天前有人藉由“特殊管道”安插一位妍媚的女性助理,她的日子才逐漸有色彩。
或許是女巫天性吧!要有邪魅、鉤心鬥角和出自惡念的誣陷才有生氣,邪惡的氣味可以帶給她無窮的力量,尤其來自地獄的聖物——
她需要黑色的倒十字架,祈禱。
“沙秘書,你拿頂頭上司當貢品嗎?”原來在她眼中他是娛樂品。
“你並無損失,而且她……肉多。”她暗示地一觀女助理豐滿的上圍。
單牧爵捏皺合約書地低吼,“和茂的合作事件怎麼說?另外哺乳類動物只適合養在牧場。”
“和茂有財務問題,暫時不宜接觸。”不然她不會任由某人洋洋得意。
“而你現在才告訴我?”要他不生氣很難,當老闆面對一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員工時。
“晚知道總比不知好,身為上位者要有遠瞻眼光,不能老要人處處提醒。”她在訓練他如何當個商人。
笑臉下藏謀略,殺人不見得要用刀槍。
“巖生、墨生,你們覺得很有意思是吧?”凌厲的視線一掃,單牧爵不快極了。
被點名的方家兄弟收起咧開的笑臉把主管們請出去,順手闔上門與外界隔離,當然也隔開有心人士——他們的“候選大嫂”。
“老大……老闆,我可是持反對票,與我無關。”舌頭有些打結的方巖生先一步撇清。